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故何归》秽寒 文案: 慕故等了一辈子,最后等来的也不过是苏翊的一纸绝书…… 当得知苏翊明日就要娶亲时,他疯魔了…… 慕故说:“我这一生是困在这青-楼里了,若不夜夜笙歌,肆意洒脱,岂不浪费了苏翊的一番好意?”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故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第一章   今夜,京城第一大青-楼虚无空席,人声鼎沸,皆因为一男子。   “这慕故怎的开窍了做皮肉生意了?”   这京城谁不知烟雨楼有一大男名妓,不做皮肉生意照样混得风生水起。   “你竟不知?”   “这慕故曾与一男子相好,只是之后不知为何这男子无故消失。”   “这不,近日这慕故得知这男子娶亲,这才凉了心。”   在场的人多半都是看热闹的,平常百姓谁会放着珠圆玉润的美娇娘不要,要个胸平无穴的男子?   也只有那些性-癖奇怪的高官富商才会砸钱卖慕故的一夜。   烟雨楼内搭了一大台子,内堂环形相绕,每一包厢前站一小厮,挂一铃铛。   慕故一夜,价高者得。   台子中央放着一张贵妃椅,椅上铺着一张白色狐毯。毯子延伸垂地质地极好,可见烟雨楼也是下了血本的捧慕故。   届时,几名女婢缓缓上台分散站在舞台左右两侧。   一声惊呼,只见空中一男子一身素衣挽着帘布从天而降。   慕故一头如瀑黑发,侧躺在贵妃椅上,撑着头将视线投入人群中,一双桃花眼微微一挑,勾魂摄魄。   只见慕故撑起上半身衣服倾斜,露出大半臂膀,衣领边缘连胸前那一粒红樱都没挡住,真真就是一副活色天香的春-宫图。   一人发出一声惊叹,慕故身上这衣料竟是丝绸!   若仔细看,那衣料之下的光景无不一处收入眼中。不得不说慕故这身段这姿色竟比青-楼花魁还俏上一分。   众人呼吸微微一滞。   若说薄唇短命,慕故短命也是因那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皮。   老鸨看着众人发直的眼睛笑了笑:“各位,客套话我就不说了,起价一百,价高者得。”   西厢一号摇铃:两百两。   东厢二号摇铃:五百两。   西厢一号摇铃:六百两。   北厢三号摇铃竟是一千两!!   此价一出,众人有些唏嘘。慕故虽算得上是国色天姿,但仅仅只是一夜,难免让人觉得不值。   价钱加到一千两,大厅内众是保持观望。   “一千两以上还有没有。”老鸨倒是乐的有这么一大财主砸钱,眼睛看向三楼北厢房门:“若是没有,那今儿慕故一夜就归北厢这位大爷了。”   “一百两。”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怔愣,纷纷回过头看向门口。   男人一身黑衣身形魁梧,下摆领口用金丝绣着龙图案。身后一列侍卫佩戴长剑,如此阵仗不用想也知是谁。   “哎哟~”老鸨反应过来,挤着人群走到男人身前:“今是什么风把王爷您吹来了。”   王爷挑了挑眉:“莫不是不能来?”   “哪的话。”老鸨心尖有些颤:“只是这都叫价一千两了,王爷您……”叫价一百两那也不合规矩啊。   后半句话被王爷一个眼神吓得老鸨住了口。   招了招手,王爷看向台上的男人嘴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又不是一个雏,又怎值这么高的价。”   慕故听到此话忍不住笑了笑,敛了潋心绪。   今日是他大婚之日,苏翊大约是不会来了……   “再说,既是起价一百两,那他也就只值一百两!”王爷面无表情的抬了抬手,一众侍卫将堂内等人团团围住。   老鸨吓得颤了颤:“王爷,您这是……”   “这一百两,你要是不要?”   一百两与一千两孰轻孰重傻子都知道,但偏偏眼前这位又是她惹不起的主。   “这……就算我答应了。也不见得慕故和三楼西厢的贵客答应啊。”说着眼神瞟向慕故使了个眼色。   慕故笑了笑,收起袖摆坐直身子:“妈妈,这一百两和一千两您尽管收下,大不了今晚我服侍两个人。”   “只不过……谁钱多自是先服侍谁。”   众人倒吸一口气。   谁不知京城这厉王爷虽排名为五,权利却仅次于皇帝之下。京城里就算老丞相见了也得恭恭敬敬称一声王爷。   慕故敢这么公然拒绝,莫不是不想活了不成?   王爷阴翳的目光锁定台上依旧笑容满面不知死活的男子,冷哼了一声:“你这条狗命本王取不得,莫不是这烟雨楼本王也动不了?!”   话一出,侍卫纷纷把手放在剑柄上拔出一些,只等王爷一声令下。   慕故的脸色有些僵硬,看着门口那人却是再也笑不出来。   老鸨嗨呀一声,心想这慕故就算不要命也别把她给搭进去啊。   正急得焦头烂额,三楼西厢门打开了。   出来一小厮,对着王爷拱了拱手:“我家老爷说了,既是厉王爷,那我家老爷也不妨做个顺水人情不争这男-妓。”   来人虽不知是谁,但口气也不小。   王爷冷笑几声:“就算不让,这慕故今晚也是我的。”   此话不假,若要论权论势。普天之下,莫非皇帝一人才能压的住这位王爷。若论其他,怕是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家老爷说,既慕故公子已归厉王爷,那便没我家老爷的事了,告辞。”小厮又拱了拱手,进了那间厢房便再没出来过。   这阵仗,众人早已吓得腿打颤,如今一句话点醒他们,纷纷溜出了烟雨楼。   老鸨擦了擦汗,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唏嘘不已。   若不是那西厢客人深明大义,她这烟雨楼怕是早被拆了……   打了一下旁边小厮的头:“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王爷准备厢房。”   慕故嗤笑一声,披着那一身丝绸缓缓上楼。   青年佳子,细腰媚骨,说的莫过于慕故。   慕故看着端坐在桌边的男人叹了口气:“王爷莫不是打算这样坐一宿?”   “有何不可?”点了点桌子,一旁女婢上前又倒了杯茶。   “都说这青楼-春宵帐暖,怎的到我这里就这般空虚呢。”   睨了床上的人一眼:“你这般放荡,也只配做个妓-子。”   “王爷莫不是在说笑?”慕故缓缓起身勾着男人的脖子顺势坐在男人身上,唇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男人耳尖:“若慕故不是妓-子,又怎会在这青-楼。”   王爷勾了勾唇,将头埋在慕故胸前,一手揽过慕故的腰。   一旁女婢见慕故招了招手,点燃香便退了下去。   媚香在屋内蔓延开来,鼻尖摄人心魄的香味让王爷低声笑了笑:“那苏翊,在你心里当真如此重要?”   慕故一愣。   对外,他从不提起苏翊这一名字。所以外人都知他与一男相好,却不知是谁。   也只是一瞬,慕故便收回心思。眼前这人是王爷,有什么事是查不到的。   敛了潋心绪,慕故倾身舔咬着男人耳尖:“今日,自是比不上王爷。” 第2章 第二章   屋外侍卫守在门口,听着屋内放浪的叫声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点痒痒。   行至四更,慕故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嗯啊……不行了……王爷,今日嗯便罢了吧。”慕故斜眼看着男人,侧躺在桌上。他这已经酸软得不行了,王爷那根东西却还精神着躺在他体内。   王爷拉着慕故的一条腿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怎的?这香莫不是你点的吗。”   “嗯我……我错了还不成吗。”慕故白皙的身子早留下了大大小小交/欢的痕迹,青紫交叠却是十分养眼。   轻笑一声:“也罢。”王爷放平慕故的身子,双手撑在桌上抽动的频率忽快了几下。随后狠狠一顶,一股温流烫得慕故发出一声呻/吟。   眼见体内那东西又有发涨的趋势,慕故狠狠咬紧了唇,睨着他的模样在男人眼里却别有一番风情。   “你若是再这般看着我,怕是明早都结束不了了。”从慕故身子里退出来,拿起那丝绸衣擦了擦身下那东西。   “这京城人都视王爷为洪水猛兽,看来也未必不是真的。”慕故缓缓撑着身子站起,脚一落地腿便软的有些站不稳。   王爷一手搂过慕故,低头看着怀中的人:“这京城都说烟雨楼的慕故床上功夫了得,看来也不过如此。”   身后液体顺着缝隙从两股之间顺着大腿缓缓流出,淫-靡至极。   慕故垂眸一笑,抬起眸那双眼里倒映的全是王爷微怔的表情。踮起脚在王爷下唇咬了一口:“那些人怎比得上王爷。”   紧了紧搂着慕故的手,听到外面的异动,王爷沉了沉眸:“今日暂且放过你。”   屋内春宵帐暖良辰美景的,屋外老鸨可是急了。   都说这慕故一夜慕故一夜,这也不见得真的是一夜啊!这王爷进去的时间,可要摆在往常都够慕故梳妆整理接几个客了!   老鸨打发旁边的小厮:“你去打听打听,这王爷莫不是要折腾到天亮?”   话刚落,厢房门开了。   老鸨一喜,扭着那粗壮的身腰迎着下楼的王爷:“王爷,可还满意?”   王爷冷冷睨了她一眼,一字未说便出了烟雨楼。   身后侍卫掏出一张银票放至老鸨手上,老鸨眼睛一亮,看着那一千两银票笑得合不拢嘴:“这慕故,真是摇钱树啊。”   噔噔噔跑上楼推开慕故的厢门,女婢们在房里清理打扫房间。隔着一道屏风,慕故泡在浴桶里清洗身体。   老鸨摇着美人扇坐在凳子上,等着女婢们打扫干净关好门便开了口:“慕故啊,王家公子出了三百两在隔壁等着你,你这……”   “妈妈,帮我推了吧,今日我有些累了。”情-欲过后慕故的嗓音在热水的熨烫下,带着些疲惫十分慵懒。   “那妈妈帮你推了,你开窍肯接客就行。你是不知道那苏翊在这里的时候断了你多少财路啊。”老鸨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冷下来不少。   苏翊在的时候,每月几千几千的包着慕故不接客。老鸨是看着慕故的身价越来越高,白花花的银子往她眼前摆着,她也不能收啊!   自觉说错话,老鸨尴尬笑了几声:“那行,你先休息着,妈妈这就去帮你推了。”   屏风后,慕故轻轻应了声。 第3章 第 3 章 第三章 街上零星有着几个人,几个醉汉拎着酒壶走得摇摇晃晃。   王爷走到一处巷口,一抬手。身后侍卫自觉退到了百米外。   暗处忽然多出一人,单膝跪地身体伏低:“王爷。”   王爷拧紧眉,低低的声音冰冷传入耳中:“何事?”   漠若一愣,不明王爷何来的火气。将头低得更低:“皇上与太后起了争执,太后怒火攻心至今未醒。”   顿了顿:“这会三王爷怕是入宫了……”   “他倒是不闲事大。”沉吟一会:“丞相府可有异动?”   “未曾。”   漆黑的眼眸映出点点星光:“派人通知皇上切勿轻举妄动,你随我去趟将军府。”   两人撇开侍卫一路轻功到将军府,再出来时,天已微蒙蒙亮。   再过几日,桌上一派奏折全是弹劾一些四品官衔的官员,整整数十几条罪足以将人押入大牢直接问斩。   再看名字,全是皇帝身边的人。   夕阳余光洒洒洋洋透进来,王爷捏了捏眉心,他一向独处惯了,看这些奏折太过入迷竟是忘了点灯。   漠若忽的出现,跪地伏低:“王爷,三王爷去了丞相府。”   将奏折合上扔在桌上,王爷起身背手站在窗前:“他倒是想得好,里削弱皇帝势力,外勾结丞相众人。”   漠若低着头,三王爷造反之心昭然若揭,只是双方未点明罢了。   “你将这些奏折送回去,让皇上公事公办,无须留情。”   出了书房恰好看到廊沿处的水仙纯白娇小,不知怎的就让他想起了慕故。   想起那慕故坐于他怀中贴着嘴唇说\"今日,自是比不上王爷\"时的情景,嘴角不禁带了几分笑意。   管家老何过来看到王爷站在书房门外,有些疑问的询问:“王爷,可要用膳?”   “不用,备车去烟雨楼。”   老何诧异了会,收到王爷的目光才堪堪反应过来派人准备。   这烟雨楼是何地,他怎会不知。府里这几日都说王爷前几日花了千两卖一男-妓一夜,莫不是真的?   老何是看着王爷长大的,现如今对一个妓子上了心,不知是福是祸啊……   到了烟雨楼,留下随从车夫王爷径自进了烟雨楼。   一旁小厮女-妓哪敢拦啊,王爷这熟轻熟路的摆明了来找慕故的。   倒是老鸨眼尖,一眼瞥见上楼的王爷,猛的想起什么扒着人群追上去:“王爷,唉王爷……使不得……使不得啊,慕故他……”   老鸨还在后面追着,王爷几步走到慕故厢房门前,听到里面情难自禁的呻-吟顿时黑了脸。   老鸨刚上楼,眼睁睁的看着王爷将那扇一脚踹开。心下一沉,铁是要坏事了……   房间里两人交合的地方正好让王爷看的清清楚楚。   慕故赤-裸坐在男人身上背对着王爷,背上几条触目惊心的鞭痕渗出血珠与白皙的皮肤形成对比,双手搭在男人肩上侧过头,看到来人脸色却是没什么表情。   倒是坐在床沿的男子,在那扇门嘭的发出声响的时候就已经吓到了。如今看到站在门前的男人竟是王爷,原本在慕故体内还朝气蓬勃的命根子瞬间就软了下去。   哆嗦着,忘了该如何反应。   慕故支起腿,男人的东西从他体内滑落带出一缕白色液体。撩了撩男人额前汗湿的发丝,语气婉转:“王公子,今日怕是不能陪你了,改日吧。”   那王公子缓缓抬眸看着笑得一脸柔和的慕故,这哪是美人笑啊!分明是催命符!   “还不快滚!”一声怒吼,震得王公子衣服都未穿连滚带爬的出了厢房。   楼下发出一连串的笑声,好些女婢惊叫着遮眼逃开,一时烟雨楼里嘲笑戏谑声此起彼伏。   “哟嗬,那不是王家二公子吗?”   “怎光着身子跑出来了。”   “莫不是行至一半发现自己不举吧。”   “哈哈哈……”   床上慕故看着王公子那模样着实有趣,忍不住遮脸笑了几声。似是才发现房内还有另一人存在,敛了笑容站起身:“王爷今日怎有兴致过来坐坐?”   王爷撩起下摆跨过门槛,身后老鸨眼尖的关上门,吩咐人好生伺候着。   地上散落着撕破的绸料,慕故皮肤白里透红,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想起刚看到的鞭痕,王爷黑着脸色,竟觉得现如今的慕故十分碍眼:“本王倒是没想到你有如此好兴致。”   慕故全然不在意赤-裸着站在王爷面前,伸手替王爷倒了杯茶,眼眸含笑的说出来的话却是让王爷一怔:“有钱便是大爷,我怎能不挨着?”   是了,他们这些青-楼妓-子命最贱,却要最经得起折腾。若不这样,怕是死在这烟雨楼里都没人知道。   那些鞭痕看着倒是下了些狠手,王爷上前几步听到慕故接下来的几句话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王爷是不知道,这几日那些人都怕着王爷。今日慕故好不容易招来一笔生意,倒是又让王爷给吓跑了。”慕故轻轻笑着侧对着王爷,两指端着那杯茶润了润嗓子。   只是王爷不知慕故手微微颤着,眼底尽失了那些笑意。   猛的被一拽,慕故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四分五裂。   抓着慕故的手用上力,王爷掐着慕故的下巴眼神阴森冰冷:“这么说还是本王坏了你的好事?”   慕故抿着失血的唇:“王爷说是,便是。”   王爷甩开慕故的脸,一言未发的出了厢房。   楼下老鸨迎着王爷铁青的脸色心下一沉:“王爷,这是怎了……?”   越过老鸨甩出几张银票:“再让慕故接客,本王便拆了你这烟雨楼!”   老鸨哪里还顾得上王爷后一句说什么,边捡着银票边点头应好:“王爷尽管放心,放心。”   纵是管家,也没料到王爷会这么快回来。看王爷脸色晦暗不明的便招人通知厨房煮点粥,做点小菜温着备用。   进了书房,摊开上好的宣纸。漠若不知何时出现,主动上前替王爷磨墨。   提笔在空中,却是迟迟未落。   眼中浮现那猩红的伤痕,把笔一甩,黑墨在纸张上晕开,就像那许久宁静的湖面投入了一块石子,泛起一圈圈涟漪。   “去库房里拿些上好的金疮药,给烟雨楼送去。” 第4章 第 4 章   暖帐屏风后,一十五六岁的女婢拿着药瓶在那些狰狞的伤口上抖了抖。   慕故倒抽一口凉气,微微蹙着眉斜眼看了眼身后。   “公子,可疼?”青儿声音软糯细小,眼里溢出泪水有些心疼。   “不碍事,你快些上药吧。”   “是。”青儿麻利的上好药,收拾好瓶瓶罐罐便退了出去。   慕故披上宽大的衣袍,领口露出一大片白皙肌肤,松松垮垮的倒是有几分慵懒之意。   绕过屏风,桌上有一青瓷瓶,小巧玲珑的倒是刻绘出龙凤呈祥图样。走过去一看瓶身下压着一张纸:外用祛疤。   慕故嘴角勾出一抹笑,看着纸张上清隽的字体:“这几日王爷又是送药又是送婢女的,怎不见他亲自过来?”   房间里一阵沉寂,等了许久也未见有人回答他。   大约,人已走了……   王府。   管家站于王爷身侧,听着漠若于王爷汇报那妓-子近日的状况皱了皱眉。待漠若离去,管家弓着腰行了礼:“王爷。”   “何事?”   “将军府派人送信过来了,信已在书房。”见王爷点了点头,管家离去的身影犹犹豫豫却是又转了回来:“老奴斗胆,若王爷喜欢那妓-子,何不把他带进府里来。”   管家管的甚少,只是若王爷对那男-妓有心他又能如何?既是喜欢何不把人豢养在身侧?   “他怎会离开那烟花之地。”   慕故若想出来,早在王爷看到他一身是伤的时候便哀求与他了。   那鞭痕有些已深入皮肉,王家公子手无缚鸡之力,又怎是他所能抽打出来的?   坐在书案前拆开将军府送与的信,信中内容大约就是粮草充足,正加紧勤练,平反只需一声令下。   将那信烧毁房梁上忽然多出一人气息,漠若未现出身影:“王爷,查到了。”   待那信烧成灰烬,王爷才冷声询问:“如何?”   “与京城传闻无异,只是……”漠若顿了顿:“慕公子曾托人多次去打听过苏翊这个人。”   深邃的眸忽迸出一丝杀意,王爷冷冷笑了几声:“你说他意欲何为?”   “属下不知……”   “既不是雏,却又如此大肆旗鼓,你说是为何?”   漠若得知消息时便有所猜测,只是不敢明言。毕竟这天下还没有人会在他主子头上造次。   王爷眼眸里暗潮涌动,温柔带着笑意的声音却是更让人不寒而栗:“本王这是被利用了啊。”   夜已深,烟雨楼络绎不绝的客人倒是让那条街成了京城一大热闹之处。   青儿端着一盆温水轻轻叫了声:“公子,该上药了。”   兀的一团黑影笼罩过来吓得青儿一跳,转头看到来人端着水盆哆嗦得便要下跪:“王……”   扶着青儿要下跪的动作,门内传来慕故声音:“进来。”   青儿得到示意便战战兢兢端着水盆走进去。绕过屏风,床榻上慕故早已褪下上半身衣袍,背对着青儿。   水盆放置床边桌几上,青儿把帕子放在水里打湿拧干抖着手帮慕故擦拭背部。   一手挽着衣袖,一手接过帕子接替青儿替慕故擦拭背部的活。   青儿自觉退后几步,未发出一声响悄悄离开了厢房。   擦拭完把帕子放回水盆里,避开伤口两手搂着慕故,把下巴搭在慕故香软的肩上忍不住咬了一口。   慕故一惊,转头便看到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王爷勾着慕故的下巴,啃咬着慕故下唇瓣眼眸里隐隐藏着怒意:“这几日可有想本王?”   也只是片刻,慕故便笑盈盈双手环上王爷颈脖:“王爷待我如此好,我怎能不想。”   贴近了唇,言语间满是温情:“不止人想,身体更想。”   王爷眼眸暗了暗,捏着慕故的下巴明知这是陷阱偏生陷入了慕故这温柔乡。   仰着头吞进两人之间的津液,一番亲吻慕故早已呼吸不稳,皮肤白里透红眼眸溺水的模样煞是诱人。   将慕故压在床上侧卧在旁,勾着慕故的下颌:“你在床上如此放浪形骸,苏翊可知?”   “我这一生是困在这青-楼里了。”慕故垂着目光伸手解开王爷的腰带,手指沿着衣襟慢慢褪去那一层层的衣裳。   再抬眼,眼眸里满是轻佻之意:“若不夜夜笙歌,肆意洒脱,岂不浪费了苏翊的一番好意?”   王爷掐着那张嘴,说了一句口是心非便不由分说的撕咬着慕故的嘴唇。   慕故笑了笑,任由男人解开他的衣裤,在床头柜子里随意拿了盒药膏胡乱往慕故身后抹了抹。   跪在慕故腿间,慕故倒是毫不遮掩的张开自己的腿,那处一收一缩还沾着些未化开的白色药膏。   像是催促般,慕故张开的腿勾紧了王爷的腰,看王爷迟迟不来便动了动。   王爷下身抵在那处,俯下身一口含住慕故胸口的红樱。   慕故情难自禁的哼了一声:“嗯……”   这一声呻-吟引得在他那处的东西又粗壮一分,王爷缓缓挤了进去,温热紧致的那处包裹着他粗大的物体。   身后异-物挤进来的感觉让慕故咬了咬牙,看到王爷小心翼翼的抽动着眼眸里笑意渐渐褪去,心里有几分喘不过气。   男人喷薄的肌肉上累积了常年的刀剑伤,狰狞且丑陋,一点都比不上苏翊那种精瘦恰到好处的肌肉,就连肤色美感无一不例外。   “王爷。”慕故看到男人抬头满眼笑意,手指细细描绘男人英俊的轮廓:“不知我可曾说过苏翊床上功夫比你好的多。”   身后的物体动了动,疼的慕故拧紧眉语气却还是那般轻佻:“可曾说过……苏翊比你顶得更深……”   身后被狠狠一顶,慕故忍不住叫了出来:“啊嗯……”   慕故额前渗出细细密汗,唇色发白依旧笑着:“王爷,你可知苏翊床前床后待人极好,温柔缱倦。”   床间的血液慢慢渲染开,慕故汗湿了额前疼的双腿打颤,纵使咬破了嘴唇都未曾停说苏翊两字。   待一番耕耘过后,慕故背部的愈合伤口又裂开,精-液混合着血水布在慕故两腿之间,配合着慕故被血染红的双唇,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艳。   “你这嘴偏生如此作践,本王恨不得撕烂你这张嘴。”王爷俯下身紧盯着身下的人,虽说声音沉稳略带恼火,眼眸却是一汪春水温柔万分。   慕故笑了笑,伸手卸了男人的发冠,长发倾斜下来垂至他胸前。拿起一旁的黑丝蒙住那双眼睛,慕故笑意忽止抬起上半身侧在男人耳畔,声音轻盈:“王爷,慕故只是一妓-子,用不得心。”   ……   一夜无梦,辰时王爷出门时不曾想身后慕故缓缓坐起身子,喊了一声:“王爷。”   未等王爷转身,慕故带着笑意的声音便从屏风后传来:“我可曾说过王爷眉眼间与苏翊相似?” 第5章 第 5 章 第五章 刚进府管家便迎上来行了礼:“王爷您可回来了,三王爷派人传信来说是约您这月十五去围场秋猎。”   “秋猎?”王爷似是听到玩笑话:“如今他还想作甚。”   “那老奴去回绝?”   “不必。”王爷目光一片肃杀之意:“本王倒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那老奴这便叫人回信。”作了个辑,管家便匆匆派人去传口信。   廊沿水仙被昨晚的一场大雨打得恹恹的,王爷止住脚步:“漠若。”   漠若无声落地,伏低身体:“在。”   “你去给本王找些男子龙-阳之好的画本过来,越多越好。”   王爷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声音依旧沉稳,漠若却是一脸复杂,好半会儿才应了声是。   书房外,漠若守在门外,里面翻动书页的声响他听得清清楚楚。   管家走过来探了探头,看向漠若:“王爷可曾说过要用膳?”   漠若摇了摇头。   抬头看了眼渐暗的天色,管家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心:“王爷自回来就待在书房里,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不知……”漠若垂下头,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唉……”管家也只待了一会,看王爷没有要传膳的意思便走了。   烟雨楼最高有八层,慕故的厢房在三楼,靠着街道打开窗便能看见京城夜市的繁华。   慕故侧身坐在窗前望着楼下姐妹甩着帕子使出浑身手段招揽着客人,糖葫芦的小贩叫卖着,人来人往的人群中似是有一男子匆匆忙忙停在烟雨楼前。   一抬头,便对慕故笑了笑。   苏翊一身玄色锦衣,腰间配了块色泽上好的同心玉佩,白面玉冠,眼神温情脉脉的仰头与慕故对视。   “公子,公子……”   慕故回过神,再看向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哪还有苏翊半点身影。   他竟是出现了幻觉……   青儿站在一旁往下瞧了瞧,除了人群便是人群并未有什么好看之处,奇怪的看了一眼慕故:“公子,再不擦背水就要凉了。”   “知道了。”慕故往人群中看了眼,便坐回床榻边上褪了衣服。   青儿放轻手脚细细擦拭,待上了药楼下传来一阵打闹声,隐隐约约听到几人砸碎东西说要拆了什么来着。   慕故皱了皱眉,披上衣服:“去看看。”   楼下正是丞相二子魏伯陵,站在大堂中央带着几个打手不耐烦的打着手中折扇。   瞥了眼一旁花容失色的花魁嫌恶的皱了皱眉,他刚刚明明在街上无意瞥见了这烟雨楼里有位绝色美人,怎的到他眼前就成了这般胭脂俗粉?!   “妈妈,这可真是你这最上等的货色?”不确定的又问了遍,魏伯陵挑了挑眉:“若有欺瞒,别说这烟雨楼,本公子让你在这京城都待不下去!”   魏丞相是何等人,她怎敢跟魏伯陵过不去。心疼的看了眼满地的瓷器碎片,老鸨晃着手绢:“哎哟魏公子我哪敢骗您啊,这真是我这烟雨楼的花魁啊。”   “就这花魁,本公子……”话戈然而止,厅堂里忽然一阵沉寂。   魏伯陵折扇划在空中,看着楼上的慕故,竟是痴了。   慕故素衣散发,似是从画中走出来般,清绝美艳。不曾想他只离开京城外出游玩几个月,这京城便有此等尤物。   “妈妈,我说什么来着,那可不就是本公子要找的美人么。”魏伯陵折扇一指,自看到慕故起眼睛便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被指名的慕故一笑,魏伯陵上前几步拍打着折扇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恨不得此刻便将那勾人的美人压在身下:“绝色,绝色啊!”   说着便要上楼。老鸨哪里肯啊,使了个眼色两个肌肉发达的大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拦在楼梯口。   魏伯陵眯起眼:“妈妈,你这是何意思?”   老鸨扯着嗓子尴尬的笑了笑:“魏公子啊,我们这烟雨楼里的姑娘随便你挑,但这慕故碰不得啊。”   “笑话!”魏伯陵自想他风流成性财权皆有,后院圈养的一堆绝色佳人没有哪个是他搞不定的。招招手,身后打手围上来与大汉对峙,双方互不相让之际有人出声了。   “魏公子这莫不是想强行抓人?”   魏伯陵打了个手势让打手退下,打开折扇笑了笑:“本公子勾勾手指便会有无数美人送上门,还用得着抓?”   理了理下摆,魏伯陵看向楼上,摇着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美人,只要你愿意跟我走,一生荣华富贵享不尽。”   青儿瞪了魏伯陵一眼:“公子,别理他。管他魏公子还是许公子,王爷总会护着你的。”   青儿十五六岁,哪懂这其中的盘根错节。在她眼里,王爷喜欢慕故,自是会护着他。   “瞎说。”慕故轻轻拍了下青儿的头,嘴角笑容却是愈加深刻几分,倚在围栏上望着楼下魏伯陵。   瞥了眼站在门口许久却保持观望的男人,慕故侧着身子,本就宽松的衣袍滑落露出青青紫紫暧昧痕迹:“慕故没甚在意的,只是怕这身体吃不消啊。”   眼见男人身形在人群中缓缓移动,慕故拉了拉衣裳,垂着眸声音有些冷冽:“也怕……魏公子您吃不消。”   那青青紫紫的魏伯陵如何不知是床笫之间弄出来,总不可能是他慕故自己掐出来的!   一想到这等美人被别人捷足先登,魏伯陵气就不打一处来,“啪”的合起折扇:“美人,你告诉本公子,到底是哪个混账如此粗鲁不懂怜香惜玉,本公子一定扒了他的皮!”   忽的一声低低的嗤笑让魏伯陵摸不着头脑,抬头看向慕故,慕故也只是一脸笑意。   “哦?”   身后一声诧异惹得魏伯陵不耐烦皱皱眉,一转身看见来人却是吓得脸色煞白全靠身后人扶着才站直了身子:“王……王爷……”   旁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躲在一旁捂着嘴憋笑。魏伯陵才知这些人早已知王爷与这男-妓关系匪浅,这烟雨楼怕是仅有他一人被蒙在鼓里。   王爷挑了挑眉:“听说你要扒了本王的皮?” 第6章 第 6 章   “哪……哪敢啊。”魏伯陵冲打手使了个眼色:“王,王爷,忽然想起家中还有要事,便不奉陪了。”   “嗯。”王爷应了声,待魏伯陵出了烟雨楼后,招招手对身旁侍卫说了什么,侍卫领了命便出去了。   厅堂发出一阵哄笑,次日魏伯陵在烟雨楼吃瘪的事在传遍了京城,而慕故在不知不觉中惹上了一个祸端。   抬眼看到那人不知自觉的在笑,王爷上了楼把慕故拥在怀中,手慢慢滑到慕故臀上:“这儿的伤好了?”   “王爷上好的药养着,怎能不好?”慕故双手搭在王爷肩上,贴着王爷的唇轻昵:“抱我。”   王爷一把抱起慕故,旁边青儿低下头将厢门打开。待两人进去后,又识趣的关上厢门。   随着抱慕故的姿势一起躺在床榻上,王爷一手扶住慕故的腰,一手捏着慕故的下巴:“早知你对别人如此轻浮,我便应做的你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那魏公子着实有趣,不是吗?”慕故一侧头,手抚摸着那张脸:“倒是王爷,不怕得罪魏丞相?”   “本王为何要怕他。”王爷却是不曾怕过,只是盯着慕故那张嘴眸色暗了下来,俯下身吻着那张嘴唇不似往日般撕扯啃咬,动作放轻下来。   两人唇间发出“啧啧”的水声,慕故忽的一声嘤咛,更是挑动了王爷那根紧绷的弦。   迫不及待般撕扯着慕故的衣服,不小心碰到慕故后背的伤口,慕故吃痛地皱了皱眉。   王爷一愣,放慢动作安慰般亲了亲慕故唇角。让慕故靠在怀里,伸手握住慕故身下那根根茎在手里套弄。   那般不熟练的手法却让慕故没一会便面色潮红。   “王爷今日怎的这般温柔了?”   见王爷未说话,慕故仰起头在王爷耳边呢喃:“莫不是王爷看了些龙阳之好的画本学来的?”   说着便一笑。本是句玩笑话不成想王爷轻应了声,咬着慕故的耳朵:“这是本王第一次服侍人。”   慕故愣了愣,翻身抱着王爷的脖子把王爷压在身下:“哪有客人服侍妓子的道理,王爷你这般生疏还是我来服侍你吧。”   不由分说吻上王爷的唇,慕故手下也没闲着,一层一层褪掉王爷的衣裳,握住抵在他两股之间的根茎慢慢上下套弄。   王爷抓着慕故的两瓣臀,伸手在慕故的后穴抹了药,挤进去一根手指慢慢扩张。   慕故哼了一声,伏在王爷耳边轻喘着气,手中的物体越涨越大,慕故撑起身子却被王爷一把搂入怀里。   暗哑着嗓子,王爷的声音似是在隐忍:“不急。”   扩张到两根手指,那后穴似是要把手指吞进去般紧紧咬着。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如何?”   那一脸期待慕故夸奖的表情惹得慕故一笑,眼看王爷要挤进第三根手指,慕故坐起身子亲了亲王爷的唇:“王爷,够了。”   说着便扶着那根茎抵在自己穴口,缓缓坐了下去。   将整根吞进去之后,慕故仰着头发出一声呻吟。   坐在王爷身上上下起伏着,慕故嘴里发出酥软的呻吟惹得王爷双手托着慕故的腰加快了速度。   “嗯啊……嗯……王,王爷……慢些。”慕故撑在王爷身上,清楚的感觉到粗大的物体在他体内的摩擦与灼热:“嗯……王爷……身子要散了……”   王爷坐起身子托着慕故的身子稍稍放慢了速度:“怎的今日这么快便不行了?”   *******   “若都像王爷这般,我这身子怕是早……嗯……”   被王爷一顶,穴-口紧紧咬着那根肉。王爷揉捏着慕故的屁-股:“你这身子可不是这般说的。”   “嗯……嗯啊……哈……”体内快速的摩擦让慕故攀着王爷的肩,脑中一句反驳的话也组织不了。   配合着扭动腰肢,慕故伸出舌尖卷着王爷的舌头缠绵,双眼迷离的紧紧抱着,恍然中那张严峻的脸有些柔和,苏翊笑着在他颈间咬了一口,耳边似是响起苏翊那清朗的声音:可有想我?   你回来了……   双唇翕动着,眷恋那人的名字呼之欲出,唇上忽的一痛。慕故缓过神看清楚那张脸有些失落,王爷抱紧慕故像是要狠狠贯穿般,侧在慕故耳边:“你刚才看本王的眼神有些陌生。”   似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人。   “嗯额……王嗯王爷……哪里的话……”慕故一句话被顶的零零碎碎,体内一股灼热液体,烫得慕故蜷缩起脚趾,穴-口猛然一紧。   “唔。”王爷皱起眉,吻上慕故的唇调笑道:“你可是要榨干本王?”   原本泄完的物体被慕故这么一夹又有肿胀的趋势,慕故胸口微微起伏着,放松身子笑了笑。   两人结合之处,白浊的液体顺着缝隙缓缓流出来。慕故眼眸下垂望了眼滴落在床上的液体,手指沾了些抹在王爷唇上:“若要论及榨干,也是王爷榨干慕故才是。”   这几日他是拿着慕故来回折腾,从慕故身体里退出来,王爷搂着那细腰,下巴搭在慕故肩上:“若我愿给你一生荣华富贵,你可愿与我回府?”   慕故一怔,语气里是自己都未发觉的轻颤:“王爷怎说起这个来了?”   “你愿是不愿?”   慕故笑了笑:“既是王爷,王爷自然要八抬大轿亲自接我入府。”   他乃王爷,莫说娶一平常女子都需稍加斟酌,若真八抬大桥将一男-妓纳入府中,自是丢了皇族脸面。   届时别提流言蜚语,王爷为人处事必会处处受人排挤,这京城也自是容不下他俩。   其中利与弊,慕故自当王爷会分清。   “我这心大的很,怕是王爷消受不起。”   王爷心下了然,嘴唇轻轻咬着慕故颈脖:“你真不愿与我回府?”   “王爷有心了。”慕故心里有几分怅然,靠在王爷怀里似是轻叹了一声。   气氛凝重,压得王爷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环着慕故换了个话题:“这月十五那日可愿与我一同去秋猎?”   秋猎何等场合,高官贵族必是不在少数,若是平常人早应承下来准备去了,慕故却是沉默了。   王爷心知他不愿离开这烟雨楼,握着他的手反复揉捏:“你常待在这烟雨楼人自是会憋坏的,何不出去散散心。”   你在这守一世,那人也不见得会来的。   许久,王爷才听到慕故含笑的声音从那低垂的头间传出:“既然王爷这么说了,那也不是未尝不可。” 第7章 第 7 章 第七章 秋猎。   说是秋猎不过是在搭建了一个围场,放点野生动物什么的,总不会真正进入那些深山打猎围捕。   慕故掀开一角帘子,正中央搭了一个大棚,王爷与丞相左右两边上座,再下面便是受邀官员。   “公子,为何您不去。”青儿端着一盆水放置台架上。   “那种场合岂是我能去的。”慕故挽起袖子洗净了手,一双手在水里撩拨着白净纤细。   “那王爷带你来作甚。”青儿撇了撇嘴听到一声号角,撩起帐帘却是兴奋的招了招手:“公子,你看!王爷要去狩猎了。”   慕故擦了擦手,走过去看向青儿所指的地方。   王爷一身便装,发冠高束英姿勃发。一脚蹬上马背接过侍卫递来的弓,扬起长鞭率先冲了出去。   随后陆陆续续也有人紧跟在王爷身后,再在树林里散开。   一侍卫低着头忽然撞上来,把一篮子的水果撒了满地。青儿急忙上前查看慕故可有受伤:“公子,没事吧?”看慕故摇了摇头,而后对着那侍卫声音高了几分:“你这人怎的不长眼,竟撞上我家公子。”   “嘿你这丫头!”侍卫撸起袖子刚是要去将水果洗净,看这两人虽是主仆模样也见不得是哪家达官贵人的公子,便捡起那一篮子水果堆在青儿怀里:“这水果是你家公子撞掉,自是得让你去洗干净。”   “你这人好生不讲理!”青儿气呼呼的拿起篮子似要扔出去,被慕故拦了下来。慕故接过篮子:“青儿,别闹,去洗就是了。”   “公子!”青儿气的满脸通红,他家公子怎如软柿子般任人拿捏,撇过脸瞪了那侍卫一眼:“要洗你去洗,反正我是不会帮着洗的。”   这几日慕故待他极好,小丫头上了脾气自是忘了主仆尊卑。话一说出来青儿有些后悔,但一见慕故笑着点了头气的一跺脚冲进帐篷里。   帐篷大多都是会围着河溪而设的,问了溪水的方向,慕故提着那一篮子水果往溪水走去。   那撞人的侍卫走到一帐篷后,弓着腰嘿嘿笑着:“公子,属下做的对么?”   魏伯陵笑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折扇敲了敲那侍卫的头:“若本公子抱得美人归,自少不了你的好处。”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慕故才听到水流的声音。   溪边有一人,背对着慕故,看服饰便知是高官贵人。刚想错开走另一条路线,那人一回头,慕故却是愣住了。   若说王爷与苏翊的脸有几分相似,这张脸却与苏翊有九分相似,眉眼骨架似是与苏翊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仔细看还是有些大同小异,苏翊五官没这人阴柔。   男人身材偏瘦,暗紫的服饰上用金线绣着四爪金龙。   慕故定了定神,走过去做了辑:“睿王爷。”   “你看的如此出神,本王可是像你故人?”辛睿勾起一抹淡笑,虚扶起慕故。待看清楚脸,辛睿脸上的笑容更深:“你这张脸,别说千两,我五弟为你一郑千金也不为过啊。”   “睿王爷谬赞了。”慕故垂着眸也能感受到辛睿那种赤-裸-裸的视线,像是看穿他般,辛睿温柔的声音带着股穿透力:“你何必怕我。”   贴近慕故耳旁,辛睿替慕故掸去肩上的落叶,看似简单的动作辛睿翕动的唇说出了一句让慕故怔然的话。   慕故,这世上再无苏翊,只有辛翊。   旁边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辛睿看了眼唇边笑意渐渐淡开:“这山间树林多是蛇鼠虫蚁,不如你随本王一同回去吧。”   慕故心下了然,自是知草丛里的声音乃人为的,便跟着辛睿又原路折回。   眼见慕故走远,魏伯陵盯着辛睿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一旁奴才为难开口:“公子……”   “滚滚滚!”魏伯陵甩袖推开奴才,大步踏着气的似是要把地面当踩穿般。   与三王爷一路说说笑笑,此情此景却是让慕故怅然若失。当日他与苏翊也是这般走过三年时光。   也是这一失神,脚下一绊身体往前倾去,辛睿眼疾手快稳稳搂住慕故的腰,自然而然的慕故环上辛睿的颈脖,从远处看去就像是慕故投怀送抱般。   “可有伤着?”辛睿缓缓扶起慕故身子,退开一步收回搭在慕故腰间的手,揶揄道:“你这般不小心,若伤着我怎向我五弟交代?”   慕故动了动脚踝:“无碍,睿王爷严重了。”   慕故无心惹出这么一场美人投怀,却不知他与辛睿之间的交谈尽数落入远处王爷的眼里。   一转头对上那双寒若冰霜的双眸,慕故自是笑不出来了。   王爷阴沉着脸,怀里那只活蹦乱跳的白兔跳下马,兔子得到自由蹦哒蹦哒几下就跑远了,下马执起弓箭一箭射出去,箭直接穿过兔子身体。   王爷冷冷撇了眼,将箭丢给侍卫:“宰了。”   “是。”侍卫接箭领命,跑过去抓起那只苟延残喘的兔子交由厨子打理。   回到帐篷里,青儿站在一边手脚低着头吱都不敢吱一声。一看到慕故似是看到救星,行了礼呐呐叫了声:“公子。”   榻上王爷擦着沾有血污的金箭,来回擦拭得干干净净才搁置一边,慕故进来也未曾抬起眼。   慕故挥挥手,青儿如临大赦般快步走了出去。   走过去拿起箭看了眼,这箭是好箭但并未有什么特殊之处:“王爷怎不叫下人处理。”   “本王最讨厌不相干的人碰本王的东西。”说着,抬眸看了慕故一眼。   那眼中责备语气强硬,竟是吃醋了……   慕故“噗嗤”一笑,王爷皱起眉:“你笑甚?”   “王爷把慕故比作东西,慕故自是开心。”慕故将箭放下,悠悠叹了口气:“只可惜那只兔子,成了牺牲品。”   那只兔子王爷本是赠予他的,只不过大约是没那个福分。   王爷缄默着,将手中箭缓缓放下似是犹豫了下:“在本王心里……本王没把你当做是东西。”   慕故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垂着眸未做回应。   他应说过的,当不得真。   帐外传来几声号角,一侍卫站在帐外双手抱拳低下头:“王爷,晚宴开始了。”   起身搂过慕故的腰身,低眸盯着那一双清澈的眼眸,紧了紧搂着慕故的手一同走了出去。   “本王不喜欢别人碰你。” 第8章 第 8 章 第八章 天色尚早,受邀官员却是早早入了座。   看见王爷纷纷起身做了个辑,待抬头看见王爷身后的慕故时眼神便有些怪异。   受邀官员目光瞟向慕故与邻座同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慕故移了移脚步,王爷入席拉住慕故的手,眼神示意旁边的位置,意简言赅:“坐。”   抓着慕故的手稍稍用上力,王爷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本王说话你可是没听到?”   慕故笑了笑,由着王爷去了。   入席后百官更是不满,言谈间排挤慕故的声音不受抑制般似是故意说与慕故听。慕故一笑了之,隐隐约约听到一句“让一妓-子与官员同坐,厉王爷莫不是傻了不成”。   王爷抬眼看了一眼,那官员顿时噤若寒蝉,避着王爷的视线抖着手端起茶杯连喝了好几杯茶水。   辛睿从侧面入座,在场官员起身行礼喊了句:“睿王爷。”   席上唯独王爷一人未动,稳稳坐于席间不引人侧目也难。   辛睿也只是愣了一下,便笑着先行入座而后抬起手:“都坐吧。”   晚宴一开始官员便一一与辛睿敬酒,在场大多数都是辛睿一手栽培起来的,自然没王爷什么事。而且王爷性格怪癖,贸然敬酒只怕落得一个自扫颜面的下场。   下酒菜是今日猎来的鹿肉、兔肉、野猪肉,经过精细工程的反复烧烤香味弥漫,泛着一层层的油光。   入口油而不腻,慕故却是没吃几口。   刚想询问,一个声音插于王爷与慕故之间:“可是不合你口味?”   辛睿笑吟吟的端着酒过来,脸色绯红已是喝了许多。   “睿王爷。”   此时天色已暗,周边亮起灯火。火苗照映着慕故的侧颜,那张生疏的脸夹杂着几分笑意,眼眸微亮。辛睿望着慕故,有几分失神。   视线往下,那灯光似是能穿透慕故身上的白衣,让人忍不住想看清衣料下是怎样一片风景。   辛睿伸了伸手,指尖碰到慕故的衣襟却被一人扼住了手腕,看向王爷酒清醒了一大半。辛睿收回手笑了笑:“本王有些醉了,敬五弟的这杯酒看来是喝不下了。”   “既是如此,那便早些歇着吧。”王爷冷冷出声,瞥了一眼身后侍卫:“扶三王爷回帐中,好生伺候。”   “是。”侍卫上前一步,搀着辛睿往辛睿帐中走。   这一幕自是没逃过一众官员的眼睛,魏丞相嘲讽勾勾唇,又笑着受人奉承拉着将军与其攀谈。   王爷未说一句便离席回帐,慕故跟在王爷身后,忽的被王爷拽于一棵树后,下颌被捏着有些咬牙切齿:“你怎这般招蜂引蝶。”   “王爷怎这般爱吃醋。”笑着拉开捏着他下颌的手,慕故笑容渐深:“睿王爷可未曾碰着我半分。”   “本王说了,本王不喜欢别人碰你。”王爷低下头,浅尝辄止的亲了亲慕故的唇。   他已表明心意,慕故却是环着王爷的颈脖一字一句将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慕故是妓-子。”   慕故以前做的是皮肉生意,现在做的也是皮肉生意,中间只不过穿插了一个苏翊,让苏翊占了他一颗心。   “罢了。”王爷勾起慕故下颌,双唇与慕故双唇轻碰:“你若喜欢这般,我便陪你这般。”   不时,树林深处传来一声声呻-吟喘息,乱了这一夜静谧。   树枝落叶上铺着外衣,两具裸-体紧紧交-合在一起。   慕故背靠着王爷,王爷从身后搂住慕故,发泄完的物体在慕故体内,被炙热的穴包裹着。   王爷把下巴搭在慕故肩上,嗓音是□□过后的沙哑:“累了。”   “若王爷总是这般索取无度,怕是慕故以后只能服侍王爷一人。”慕故语调轻快,乐得有这么一块人肉靠垫。   明知他是故意这般轻浮,王爷却还是认真回答宣布着慕故的所有权:“你是本王的。”   不与王爷争执,慕故侧过身子双手抱着王爷颈脖:“抱我去清洗一下吧。”   溪水潺潺的声音传过来,那条溪水似是不远。但这更深露重,怎能把人抱去洗冷水。   “难不成王爷让我这样回帐中?”慕故身上尽是黏稠的白色液体,两人媾-和的气味自是瞒不过守夜站岗的侍卫。   “是本王考虑不周。”   自知理亏,王爷抱起慕故走至溪边。与慕故一同入水,深秋冰凉的溪水刺激着皮肤,慕故紧紧贴着王爷那具温热的身体索取温暖。   暗处,一双眼睛紧盯着慕故吞咽了几下口水,魏伯陵视线紧跟着慕故,月光似是给那纤细的身躯镀上一层轻纱,光看着那具身体,他的下-身肿胀难受,竟是硬了。   简单裹着慕故抱起往帐中走,迎面一侍卫行了礼,抬起眼看到那截白花花的大腿便移不开眼。   王爷侧过身子,踹了那侍卫一脚。一路往帐中走,两边侍卫低下头双手抱拳喊了句:“厉王爷。”   刚想抬头王爷阴冷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敢抬头本王就挖了你们的眼。”   一干侍卫抖了抖,将头低的更低。   床榻上,慕故躺在王爷腿上疲惫得早已入睡,王爷执起一块干净帕子细细擦拭着慕故未干的头发。   帐外侍卫低喊:“王爷,将军来了。”   “进来。”   将军年近五十,一身盔甲腰间挂着长剑,精神抖擞得行了个礼。看见王爷腿上躺着的人皱了皱眉,声音不自觉压低:“王爷。”   “魏丞相与你说了些什么?”王爷垂着眸,注意力全在慕故未干的发丝上。   “这……”将军为难的看了慕故一眼,这妓-子王爷一直伴于王爷身侧,不知是福是祸。   “无碍,他已入睡。”   似是想确认一般,将军多看了几眼:“魏丞相问及属下近况,有意拉拢。”   另一边,辛睿盯着手心怔怔出身,听到身后的动静双手背于身后:“如何?”   魏丞相“哼”了一声:“迂腐顽固,难为己用。”   将军几代忠臣又多受辛厉照顾,若辛厉偏向他想拉拢将军便有几分胜算。原以为慕故是突破辛厉防线之处,不曾想被他弄巧成拙,让那妓子成了一把扎向他的利刃。   当时他扶了慕故一把,自然看到了慕故身后辛厉看他的眼神。   那眼神,似要将他千刀万剐。 第9章 第 9 章 第九章 第二日一早便要回去,慕故昨晚被来回折腾自然没什么精神。   懒散的靠在王爷怀里打了个哈欠,枕着王爷的手臂头昏沉得没空去看周围人的眼色。   踢了一下马肚子,王爷缓缓驾着马往京城里去。身后跟着一排侍卫,如此阵仗在京城里自是引起了平常百姓的侧目。   怀中温度有些不正常,慕故紧抿着唇,街边的叫卖声也未能将他吵醒。   王爷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慕故额头,皱起眉招了招手。   一侍卫得到示意上前一步:“王爷,有何吩咐。”   “请李大夫来本王府上,不容有缓。”王爷夹了下马肚,又怕扰到慕故只稍稍加快了速度。   到了王府,李大夫已恭候多时。   本以为王爷突染重疾他才连官服都未穿急急忙忙赶过来,不曾想王爷晾了他半个时辰竟是为了一妓子。   李大夫收回诊脉的手,对王爷拱了拱手:“只是偶感风寒罢了,待下官开些药服了便能醒。”   “嗯,有劳。”   李大夫微微怔愣片刻,他来厉王府的次数少之又少,但哪一次王爷曾这般待他客气过?   回头看了慕故一眼,这妓子不可小瞧啊。   傍晚时分,慕故悠悠转醒,睁了睁眼嗓子有些干哑。   房间里的古董花瓶,羊毛地毯摆设无一不显露出房间主人的非富即贵。客厅里的熏香炉升起袅袅香烟,高烛台上烛光亮着微弱的光,已是燃至半截。   门被推开,管家将那半截蜡烛换下,转身看到起身的慕故:“公子,你身子未好,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便是。”   “劳烦递杯水。”慕故撑起身子,看到床头那只剩有药渣的碗愣了愣。   似是看穿慕故心中所想,管家将水递给慕故:“药是我家王爷一口一口渡过你口中喂下的。”   若是王爷,也不是不可能。慕故接过水喝了口,管家接过空了的杯子:“可要再来一杯?”   “有劳。”   管家背对着慕故倒了一杯茶:“不知公子如何看待我家王爷?”   慕故自然不会轻易回答,他与王爷虽夜夜笙歌却是什么也算不上。   “若公子待我家王爷情意不深可否放过我家王爷?”管家递过水,面对慕故疑问的目光笑了笑:“公子沉睡期间曾喊过一人名字,可那名字却不是我家王爷。”   慕故一怔,虽然管家未点破是何人名字但他却知他喊的是苏翊。   “还请公子有自知之明。”   管家说到这个份上,慕故自不会多留,下床披上那件薄衫:“有劳老人家替我传达一声,若是日后相见王爷就当不认识吧。”   既无心,该放则放。   既无意,该收则收。   刚想出府,正好在堂内门口遇见外出回府王爷。   王爷皱了皱眉:“去哪?”   “回我的烟雨楼。”慕故兀自走至厉王爷府门口,门口侍卫抬起手,两柄剑交叉拦住慕故。   慕故回头笑了笑:“王爷这是何意?”   见王爷未说话,慕故敛了笑容不复往日温柔顺从:“王爷知我心中只有苏翊一人,何必留我这无心人。”   “本王知道。”王爷站在慕故身后,他与慕故相隔不远此时却是不敢上前:“本王不介意。”   人一病,本就心烦气燥。王爷还如此纠缠,慕故是气昏了头,冷着脸转身嘴角噙着一抹笑:“若王爷真要我入府,可还曾记得我说过的?”   他当然记得。   八抬大轿,亲自迎接。   门口身影清冷决然,孤傲如梅。在王爷眼里却是孱弱得一碰就碎。   摆了摆手,让侍卫放行。看着慕故出了王府,王爷低沉着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堂内出声询问:“府里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暗处漠若走了出来,犹豫了下:“何管家说了一些话。”   漠若将在房内听到的对话原封不动的说出来,待看到王爷越来越黑的脸色便噤声不语。   “放肆!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他管!”   街上点着花灯,摊主站在摊位面前吆喝着,风穿过薄衫慕故打了个寒颤。   挤在人群中,呼吸沉重意识不清,一段路被他走的摇摇晃晃。   那挂于街边的灯随风摇曳晃得慕故眼睛疼,人群里忽的伸出手把他拽出来拉到巷子里。   慕故靠着墙,鼻腔里呼出一股热气,肤色白里透红穿着低领薄衫煞是诱人。   王公子掐着慕故的下巴:“哟,这不是我们慕美人吗,怎的病成这样还一人在街上晃荡?”   身后几个书生模样的男人配合淫-笑几声:“王公子,这慕故刚从王府里出来呢。”   “许是王爷腻了,这才把人赶出来。”   “也是,这万人-骑的货能好到哪里去,怕是后-穴早烂了!”   慕故听着这些市井秽语笑了笑,并不言语。   “慕故,你就没什么想对本公子说的?”王公子一人唱独角戏自是觉得无趣,掐着慕故下巴的手用上力,咬牙切齿:“当日你让本公子颜面丢尽,本公子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裸-身从慕故厢房里出来让他丢尽了颜面,出门便受到他人耻笑,他这几日过得犹如过街老鼠。待风波平息好巧不巧让他遇见从王府里出来的慕故,他怎会放过这等报仇的机会?!   “一青-楼妓子还推三阻四非让本公子给你下-药才肯就范,装什么高风亮节!”   松开手一巴掌甩过去,清亮的一声响让慕故耳朵里嗡嗡作响。   “装得如此清高,还不是张开腿乖乖让王爷上?今日我就让你尝尝其他滋味如何?”   招了招手让身后的人动手,却是听到慕故低低的笑了起来,肩膀抖动着嘴角溢出一丝血:“王公子说的对,被一人上也是上,被万人上也是上,有何区别?”   他是妓子,无需洗白。   为了苏翊,他走错一步却是全盘皆输。   王公子看着慕故玩味的笑了笑,把人搂在怀里揉捏着那柔软的腰身,闻着那股清香已有几分醉意。   把头埋在慕故颈间舔了舔慕故的耳垂,看慕故如此乖顺便放轻了语气:“今晚你好生照顾我们哥几个,本公子保你吃香喝辣。” 第10章 第 10 章 第十章 巷子深处的角落里,传出几声喘息。   慕故被人拉开手脚,背部贴着冰冷的板砖传来阵阵寒意。   王公子解开慕故的腰带,拨开一层层的外衣,挑开里衣光滑无暇的皮肤呈现在眼前。   看着那些暧昧痕迹王公子啧啧几声:“王爷可是干-你干得很爽?”   指尖划过慕故细腰之处,那具身体止不住颤栗,手指所到之处都会惹得慕故深吸一口气。   左右两侧的人看的两眼发直,刚想伸出手去触摸一下,一阵风吹过,两人“哎哟”一声捂着手大叫起来。   “谁?!谁暗算本公子?!”   “哎哟,疼死我了。”   身后一片黑影靠近,王公子转身看到来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舌头打结似得:“王…王……不是,他们……他们是……”   “说话这般不利索,要着何用?”王爷踩上王公子左边胳膊,将人踩在地上挑起眉:“刚才可是用这只手碰了他?”   “不不是……王爷是慕故勾引的我。”王公子转着半边身子右手指着慕故,疼得五官扭曲在一起:“王爷,你要信我啊……”   “漠若。”王爷抬开脚,走过去抱起地上的慕故,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是一点也不留情面:“将这几个混-账东西割舌废了命根子,别让本王再看到他们几个。”   漠若从高墙上跳下来:“是。”   慕故环上王爷的脖子,身子还心有余悸的止不住颤栗,埋在王爷颈中呼出的热气在两人之间徘徊再慢慢消散。   “王爷怎来了?”   “若本王不来,任由你让人糟蹋?”   慕故轻轻笑了一声:“慕故是妓子,谈不上糟蹋不糟蹋。”   “那你身子为何在发抖?”王爷看慕故未出声,紧了紧搂着慕故的手,抱着慕故上了马车。   马夫“驾”了一声,车缓缓驶动。   让慕故坐在身侧靠在自己怀里,王爷将下颌抵在慕故头上。   经过一番折腾,风寒未愈又加上遭受□□,慕故意识模糊已是睁不开眼。   恍惚中,似是听到头顶上王爷低沉的声音::“本王答应你。八抬大轿,接你入府……”   翌日午时,慕故刚喝下一碗汤药,外头青儿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公子,公子,王爷来接你了。”青儿兴奋的指着门口:“八抬大轿,可风光了!”   慕故一怔,端着药碗的手一滑。“啪”的一声药碗掉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他以为那是他梦中听到的呓语……   起身走至窗边,支起窗户往下一看,那人正抬头看着他勾出一抹浅笑。   那日,王爷一身暗红色长袍身骑红驹,红木漆的轿子未多做装饰,轿门前挂着一缕红丝,随风飘扬。   世人后来说起这场景,都说与娶亲无异。   马上男人扯着缰绳,抬头望着慕故,轻轻一笑似是绽开刹那芳华:“本王来接你了。”   次日,厉王爷亲自迎接一男-妓入府传遍整个京城。   肃穆沉寂的书房里,帝王坐于案前批阅着奏折。王爷站在案下身体笔直等了许久也未等来帝王的一句话。   执起一本奏折,悠悠开口:“你可知今日大臣奏折上都说了些什么?”   王爷并未回话,帝王嗤笑一声:“说你暴虐成性,目无王法,扰乱朝纲,与睿王爷欲有谋权篡位之心!”   越说越激动,帝王兀的站起身,眼看王爷欲张口辩解,帝王又问:“昨日你从烟雨楼带回一男-妓,可是真的?”   看王爷沉默不言,对京城传闻供认不讳。抄起那几本上奏王爷的奏折砸在王爷脸上:“朕让你好生照料,你便是这般照料的!”   一时寂静。   半响,王爷蠕动嘴唇抬起头看向身着龙袍之人:“皇上若有情,又为何负了那人?”   “你以为朕想做这负心之人?”帝王摊开手,走下阶梯让王爷好好看清楚这一身龙袍:“朕是皇帝,朕大亦王朝的皇帝,天下百姓都在看着,都在等着朕予他们天下太平国泰明安!”   一生为王,自是无选择,自是不能让一朝之念毁了这千万人的性命。   指尖颤抖着指向殿外:“如今外有戎狄野心勃勃,欲吞我大好河山,内有睿王丞相勾结一众大臣,欲逼宫谋权篡位。   “内忧外患,你让朕如何顾那儿女情长,予慕故一生之约!”   他辛翊自遇见慕故起,就料想了未来,划分了界限。   良久,王爷清明的双眸里带有一丝希冀:“若本王护你万里疆土,你可愿许他一世安好?”   “自然。”   随着辛翊的两个字,王爷眼眸黯淡无光:“本王……知道怎么做了。”   等到书房内了无一人,辛翊疲惫的拖着身子坐在那高位上,扯开嘴角竟是笑了出来。   “无印,你说朕这戏演的如何?”   房内除了辛翊并无一人,空中却传来一道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   “皇上精谋细算,自是无破绽。”   王府左侧的院子里,竹叶摇动散了一地落叶,深秋之际院里的花叶凋零,唯有那棵梅树长出些许花苞,正待绽放之月。   慕故躺在一张摇椅上,在梅树下闭目养神。   风寒未愈,青儿自是多了个心,生怕慕故病情加重从房里拿出一床薄被盖在慕故身上。   慕故睁了睁眼,眼里笑意盎然:“无碍,王爷可回来了?”   “大约快了。”一盏茶搁置许久也是凉了,青儿换下茶重新泡了一杯过来。   “那我再眯会,等王爷回来了喊醒我便是。”慕故眯上眼,唇角上扬眼帘里似乎全是那人身骑红驹来接他时的场景。   他记得,他曾靠在他怀里问他:“王爷日后可是会后悔?”   那人许久未答,等行至王府门口,王爷下马朝他伸出手:“若本王做了,便是此生无悔。”   似是笼罩了一片阴影,慕故刚睁开眼,王爷的唇便印在他额头上:“你病未痊愈,怎出来了。”   “透透气。”   替慕故掖了掖被角,想起初遇慕故的情景将人抱起:“冬季将至,可要给你做一身狐裘?”   慕故环着王爷的脖子轻抿着一抹笑:“甚好。”   话刚说完,隔夜下了一场大雪,院子里梅花绽放簌簌白雪,似是那日躺在血中的慕故,美艳至极。 第11章 第 11 章   十一月的小雪下得飘飘扬扬,王府里奴才扫着落雪,青儿抱着一件狐裘替慕故披上:“王爷连夜让人做出来的,你快试试。”   狐裘毛色质地都是万里挑一的极品,赠人自是上礼,慕故想着这身狐裘给他是浪费了。   青儿撑着下颌眼睛来回在慕故身上转,一边点点头笑弯了眼:“公子身子纤长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狐裘长度搭着慕故的身材正好,肤色白里透红那一圈狐狸毛裹着慕故尖削的脸颊。慕故身形孱弱,裹着那一身狐裘才能比得上王爷的身形。   慕故笑了笑:“王爷呢?”   “书房里呢。”   行至书房,慕故站在门口刚打算推门进去,隔着房门就听见王爷不大的声音传出来:“如何?”   “丞相近日频频出入睿王府,怕是有所动作了。”   慕故愣了愣,自然知道什么事能听不能听。正当要转身离开,忽听到房内将军提及他的事:“王爷,还有一事,那慕公子……”   慕故想离近一些,房梁上跳下一人拦住慕故:“慕公子,王爷与将军正在议事。”   听到房内说话声曳然而止,慕故看了眼拦住他的漠若,漠若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慕公子,我送您回去吧。”   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将军转过头斟酌出声:“王爷……”   收回看向房外的目光,王爷眸光暗了暗:“本王知你要说什么。”   “自古红颜多祸水啊。”将军感叹一声,朝王爷做了个辑:“还望王爷切莫陷入太深。”   “本王知道了。”   屋廊檐下,慕故回头看了一眼,漠若微微低下头护在慕故身侧。   前面不轻不重的声音传入耳中却如柳絮撩拨着漠若的心弦:“以往可都是你替王爷往烟雨楼送东西的?”   仅仅一个侧目便让漠若失了神,堪堪回过神:“是。”   他是暗卫,替王爷挡刀做事不在话下。慕故受伤那些日子他一直在,只不过慕故未曾发觉罢了。   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脚步,漠若一抬头就撞进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里。   殊不知这一撞便是万丈深渊。   慕故的视线对于漠若来说过于刺眼,微微颔首岔开话题:“公子可知,过几日是王爷生辰?”   “哦?”慕故笑了笑继续迈开步子往前面走着:“你可知王爷喜什么?”   漠若沉默了会,仔细想想王爷性情薄淡也无特别喜欢之物:“属下……不知。”   “那我和青儿出去逛逛随便挑件吧。”   漠若本想一同陪往,想起自己若无王爷命令是半步都不能离开王府便噤声不语。   看着一主一仆出了王府,漠若总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书房门禁闭着,听到王爷与将军在房内商议睿王爷反叛之事,压下心里那股不安,漠若坐在房梁上闭目静等。   街上人不多,落雪扫了,来来往往的也只有那么几个。青儿走在前头,一出府便忘了身后的慕故,每个铺子挑挑看看捡捡,转了一圈什么也没买。   最后在一家玉器铺看到一对上好的同心玉,色泽入手感觉良好,便想着王爷生辰赠予一对同心玉,与公子一人一个也是极好。   一转身,街上人三三两两唯独不见了那一身狐裘的慕故。   出门不久,身后突然窜出两人架着慕故的手,沾着蒙汗药的帕子捂住慕故的嘴拖到后巷一户人家的后门前。   昏迷前,慕故只看到了那两人陌生的脸。   柴房铺着一些草堆,慕故躺在草堆上手脚被铁链铐住,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冷得慕故突然惊醒。   睁了睁眼,王公子扔掉手里的桶子冷冷笑了一声:“慕故,你也有今天。”   被扔到青-楼,被王家排挤,被人断了行欢之物,全是因为这个任人蹂-躏的男-妓!   迷-药效未过,慕故半睁着眼神智有些不清。脚上一疼,慕故清醒了几分看着王公子拿出一把小刀蹲在他身前。   “啊……”那一刀直接扎进慕故的小腿,王公子看着慕故痛苦的表情露出笑容眼里是接近变-态的疯狂,拧着那把刀动了动。   入皮割肉之痛疼的慕故额头冒出冷汗,身体颤抖着紧紧咬着唇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小腿上溢出鲜红的血液,染上那一身洁白的狐裘,分外分明。   将人从地上扶起,王公子掐着慕故的下颌笑了几声:“被万人上也是上,想必你也不差几个。”   慕故听着轻轻笑了一声。   拍了拍手,门外进来四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关上门站在门后冷着脸:“有什么事?”   靠着墙被迫仰起头,手上拷链冰冷沉重。慕故看着那几个男人勾了勾唇微眯着眼。   “送你们尝尝。”王公子松开手,退后几步。   “这……可是男人……”   看着几人犹豫的脸色,王公子哼了一声:“你们再仔细看看。”   说着上前扒开慕故的衣服,露出白皙无暇的胸膛,肤色触感看上去极佳,王公子勾起慕故的下巴看向身后的人:“此人虽是男子,可不比花街柳巷里的花魁差。”   “再论及后-穴,啧啧那也是比青-楼女子好上上千倍。”   慕故睨着眼,嘴唇鼻腔里呼出热气,眼神漂了那几个男人一眼。却是因为这一眼,几个男人呼吸一窒,内心蠢蠢欲动。   “但……”说着又犹豫了下:“这可是魏公子的人。”   “这么晚了魏公子今日怕是不会过来了,你们只需小心点别伤着他就行,再说……”王公子笑了笑:“他本来就是青-楼男-妓,早已经是被人上过的货,你们还怕甚?”   越说越情动,几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拿不定主意。   “我出去给你们把门。”王公子捏开慕故的嘴喂了一颗药丸强迫他吞下,出了门将门悄悄锁上。   几个大男人杵在那,过了一会一人动了动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刚想开口便听见一声让人酥了骨的呻-吟。   “嗯……”   几人一愣,看向慕故下-身已有抬头的趋势。   铁链摩擦着地面发出声响,慕故面色潮红双腿早已麻木,药物催发着情-欲,慕故脑中一片空白,颤抖着将手伸向身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第12章 第 12 章   身体冷热交替,似是沉浸在深渊。   慕故耳边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视线朦胧模糊,眼看着四个身影慢慢靠过来。   “嘭”的一声,门口进来一人。   四人回头一看顿时吓得刚起的一点欲望消失殆尽,低着头默默站在一旁。   王公子跟在身后,魏伯陵看到身子湿透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慕故,反手就给了王公子一个巴掌:“我让你好生照料,怎把他弄成这样!”   “公公子……我这是为了您好啊。”王公子眼看一个巴掌又要下来,退后几步急忙道:“公子,现在慕故没有逃跑的能力任由公子消遣,公子您总不能一直把慕故关在这柴房里。”   魏伯陵一顿,回头看看慕故觉得也是,他要的不过是那具身体,行动不便什么的他何必在意。   望着那一滩血,魏伯陵啧啧几声,觉得慕故躺在血泊中甚是凄美,末了又皱皱眉:“你把他弄成这般模样让我怎与他行欢。”   “小的马上派人去准备浴桶,魏公子可与慕故一起洗个鸳鸯浴。”   打着手中的折扇:“甚好甚好。”   两人抬起慕故移到隔壁厢房脱了衣裳,一旁王公子搭了把手把慕故放入浴桶中,等魏伯陵将衣脱尽入了浴桶,魏伯陵趴在慕故上方抬着慕故受伤的那只脚细细摩挲。   身-下物体肿胀几分,余光看到王公子还在那杵着:“还不快滚出去!”   “是是是。”   待厢房里仅剩他两人,魏伯陵挑起慕故的下巴,看着那张双眼迷离勾人魂魄的脸,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亲。   慕故手轻轻推了一下,奈何意识模糊不清看起来就像迎合般将手搭在魏伯陵胸前。   魏伯陵一喜,低下头亲着慕故的颈脖,被下过药自是十分敏感,慕故嘤咛一声,喉间发出让人血脉喷张的声音。   浴桶里升起缕缕雾气,魏伯陵上前移动了一下,感受到身下抵着的硬物先是一愣,而后伸手握住那根发胀的物体稍稍抬起慕故的身子低头含住胸前那粒红樱。   “嗯……”慕故抓着浴桶边缘,未挥发的药物像是找到了出口,一直刺激着慕故内心的情-欲,喘了几口气身下的物体在魏伯陵的套-弄下忍不住喷泻。   白浊的液体在水中散开,魏伯陵笑了下亲了亲慕故的耳垂:“你怎这般经不起挑逗。”   慕故扒着浴桶边缘侧过身似是要逃离,魏伯陵干脆放下慕故的腿上前抓着浴桶压在慕故上方,手伸进水里搂着慕故的腰感受着那细腻光滑的皮肤,本想将人洗净再好好对待的心思被那淫-欲压下。如此尤物,他可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水中蔓延着血色,猩红一片尤为刺眼。   魏伯陵一把摸上慕故的臀-部,揉了揉再将一根手指插-进慕故体内。   慕故轻哼了一声,身体缩成一团轻轻颤抖着。   青儿哭着跑回府便不顾漠若阻拦在书房门外大喊大叫。   “王爷,公子不见了。”   漠若一愣,刚想询问情况王爷便从书房出来,阴沉着脸色:“你说甚?”   青儿吓得不轻,抖着身子一五一十把事情缘由说出来。末了,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王爷,是青儿没有照看好公子,但是公子现在指不定被人带到……”   不顾身后青儿的哭嚎,吩咐漠若马上带人从慕故失踪的地方开始搜查,王爷对将军道了句“将军,余下事务我们改日再议”,便匆匆出了门。   身后将军看着王爷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这古人云红颜祸水,也不是不无道理啊。   骑马至慕故消失的那条街,街上人数稀少,几个门面的商家指挥着杂役清扫着门前的落雪。   漠若派人四处打听询问,终是在一人嘴中得知一位身披狐裘的女子似是拖入了街巷角落里。   王爷走至那街巷深处,一道墙堵住了去路,侧边只余一道后门。   “王爷。”漠若怎不知王爷想法,低声提醒了一下。   若慕故在里面自然是没话说,若慕故不在里面,王爷在朝堂上少不了被数落。   “闯。”   一个字,后面的侍卫便上前撞开门。院里坐着的四个大汉皆一惊,待看清门外那人时腿已吓得打颤。   四人规规矩矩喊了一声王爷便沉默不语,其中一人反应过来说话有些不利索:“敢,敢问王爷到到此处可有什么事?”   “可有见到一身披狐裘的男子?”漠若开口询问时,目光已瞥向了那间柴房。   暗卫嗅觉极其灵敏,自然闻到了空气中的一丝血腥味。   “哪有啊,我们四人在这院子里未曾出去过。”   “是啊是啊,更别说见到其他人了。”   漠若看向王爷,得到允许便走进那间柴房,不一会便走了出来,摇了摇头。   四人松了口气,其中一人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很快便收敛,柴房的血迹早被他们清理干净了,若想查到点什么那是不可能的。   “王爷。”漠若低声道:“但那柴房血腥味很重,想必已被人打扫过。”   王爷冷冷看着那几人,一挥手:“搜。”   其中一个大汉急了:“王爷,我们这可是魏丞相的地盘,你没有缘由若贸然搜查皇上怪罪下来你可担当不起。”   漠若抬眸看了那人一眼,暗自嘲讽了一句蠢-货。   从那四人眼中王爷似是看出什么端倪,一路行至西边厢房处顿了顿脚步,青石板上滴着两三滴血迹,一直延伸到一处房门口。   听着房内轻微的呻-吟,王爷踹开房门,一声巨响吓得魏伯陵转过身子看向门口。   那是王爷头次见到血色尽失生气全无的慕故,似是稍一来晚一步便再也见不到般。   慕故眯着眼视线模糊,像是又回到那年冬日,他垂死挣扎抵不过别人的强-迫,那人突然闯进来将他身上的人拉开,再将他搂入怀中问轻声安慰:无事了,是我来晚了。   王爷掐着魏伯陵的脖子将人甩在地上,伸手捞起沉在浴桶里的慕故。   怀中的人身体冰凉,唯有那一丝弥漫在耳边的气息才让王爷感觉到人还活着:“本王……”   浴桶里水被鲜血染红,慕故用尽全身力气搂着那人的脖子,眼角一滴泪顺着耳鬓滑落:“苏翊……”   王爷身体一震,又听得那人说:“你终于来了……” 第13章 第 13 章   将那件狐裘披在慕故身上打横抱起,出了门寒风吹的慕故瑟瑟发抖,也吹醒了慕故大半神智。   伸出手环住王爷的脖子,慕故将头更挨近了些,轻声笑了笑眼角滚烫的泪珠滴落在王爷颈间:“王爷。”   喉间似是堵了什么,王爷半天才应了一声:“本王在。”   外面雪纷纷扬扬,身后漠若低声询问:“王爷,那魏伯陵……”   “关入王府地牢。”将慕故抱上马车,王爷浑身一怔,低头看着慕故紧闭的双眸,伸手将慕故的手紧紧握在手中。   他与漠若说话间似是听到了慕故说的一句梦呓。那句话听了却比慕故把他当成苏翊还要万分难受。   “王爷若是没有来该多好……”   李大夫头次风风火火赶来王府是因这男-妓,二次风风火火赶过来也是因这男-妓。   将搭在腕上的号脉的手收回,李大夫拱了拱手:“王爷,公子身子本来就弱,怕是要好生调养一段时间了。”   光是腿上那道血淋淋的伤口就缝了十几针,遭此不幸李大夫忍不住多说了几句:“王爷,恕老臣多言,公子体内寒毒入骨,若是不好生调理怕是会落下病根。”   自他将慕故接入府内吃穿用度从未节省过,何来寒毒一说?   王爷皱了皱眉:“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老臣自然不敢说王爷的不是,只是这寒毒是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公子日前应是未好生照料自己身子,才让寒邪入了体。”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现如今,怕是很难调理过来了。李大夫看了眼王爷的脸色,将这句话压在了心底。   次日,魏丞相得知魏伯陵被王爷囚禁在府牢便赶来王府伸手要人。门口侍卫拦着,魏丞相心急如焚一纸将王爷告到了皇帝那里。   书房内,辛翊坐在书案前执着一本奏折,王爷站于案下。   魏丞相跪在地上担忧之心尽表现在脸上:“皇上,老臣的二子如今被王爷无故囚于王府地牢,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辛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可知魏伯陵玷污了何人?”   “不……不是一男-妓吗。”提及此事,魏丞相声音压低了点,他自己二子自己清楚,顽劣成性,喜流返风月场所,想训奈何力不从心。   这京城都知,魏丞相对二子甚是喜爱,宠溺无度。   “那慕故可是将军义子。”辛翊一字一句说的魏丞相一愣。   被提及的将军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回皇上,正是。臣义子于七年前失踪,前日臣上王府拜访王爷偶然见到慕故才与慕故相认,得知义子被贩卖烟雨楼痛心不已,不曾想这一出门便被魏二公子……”   说完,将军欲言又止,似是难以启齿般长叹了一口气:“臣寻回义子不易,求皇上还臣一个公道。”   荒谬!   胡扯!   他怎不知李将军何时收了个义子!   看辛翊淡定自若似是将魏伯陵早已定罪的样子,魏丞相跌坐在地上,自己是走错了一步棋啊。   为了这一个男-妓,辛翊早已和王爷串通一气了啊……   慕故在床上躺了一日便醒了,睁开眼看到王爷笑了笑,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王爷坐在床边,眼底一圈乌青眼眸布满血丝,一开口声音晦涩难听:“身体可有不舒服?”   “看王爷这般模样,慕故这倒是不舒服了 ”伸手将王爷的手按在胸口,慕故笑着眼眸泛着亮光,与其说是心疼,倒不如说是一句玩笑话。   “本王无碍。”王爷抓着那只手俯下身,将慕故抱在怀中:“本王只是怕你不愿醒过来。”   本想搭上王爷头顶的手一顿,缓缓放下却是一阵沉寂。慕故忽的噗嗤一笑,捧着王爷的脸手指细细描绘:“王爷多虑了,这床笫之事我还未尝够,又怎会长卧不醒。”   王爷未搭话,又听得慕故说:“对了,我身上媚-药可是王爷解的?”   “若不是本王……”   “即便不是王爷,慕故也无所谓,只是怕王爷嫌慕故不干净。”慕故勾着笑容,眼中没有半点在意。   慕故被人上与未上自己自然清楚,王爷也知慕故话里与他划分界限的意思,偏生不能反驳也不能将人豢养于府。   慕故环着王爷的脖子,侧在王爷耳边声音放轻:“王爷,妓-子无心也无情,无论是谁,只要付了钱张开腿便可以任人糟蹋,王爷是明白人,莫付错一生。”   “若那人是苏翊,你是不是便不会说这番话了。”王爷捏着慕故的下巴,眸色深沉。与慕故贴着脸,唇与唇靠得极近。   慕故一怔,继而一笑拉开王爷的手:“那是自然,王爷怎可与苏翊相比,我与苏翊相识六年,又怎是与王爷上几回床便可相忘的?”   “如此,本王知道了,你好生休息。”王爷站起身,一时慕故身上一阵凉意。   手还停在空中,慕故敛起笑容,撑起身靠在床边望着那一道未关紧的门怔怔发愣。   冷风钻进来,慕故身子冰凉僵了手脚也未曾发觉。幸而青儿过来抱了一床被子盖在慕故身上,又将房间里暖炉烧旺了点,这才让慕故的身子暖和些。   “公子……”青儿误以为慕故受得打击不小才如此,心里愧疚多了几分。   慕故回过神笑了笑:“你上次可有物色到什么好东西?”   “有……”青儿抽了抽鼻子:“有一对同心玉青儿看着不错。”   “如此你便替我出府一趟将它买回来吧。”   “这……”如此草率,青儿都有些疑惑,但看到慕故受伤的腿便没再说什么,跑去将那对同心玉买来交与慕故手上。   看慕故看着那一对玉笑了笑,青儿总算放下了心:“幸好没人将它买走呢,店家说这玉只有一对,卖了就没了。”   玉不是上好的,色泽透白有些沉淀物,上面雕刻的玉麒麟却是栩栩如生,两玉相合便可紧紧相扣。   把那一对玉放入盒中,慕故递给青儿:“你把这玉给王爷送去吧。”   “公子不留一个吗?”青儿当初想的是公子一个,王爷一个。若这玉都给王爷送去,那公子怎么办?   “送同心玉自然得成双送,若我留一个,你让王爷如何将玉赠予另一人?”   青儿刚想说话,又看慕故将手搭在木盒上,轻轻一笑看向木盒的眼眸空洞无神:“良玉配良人,只是,与王爷相好的良人不是我便是。” 第14章 第 14 章   隔日,王爷将另一块同心玉别在慕故腰间,慕故低眸摩挲着那块玉:“我以为昨日我说的清清楚楚,不曾想王爷却还是未懂。”   裹着一身狐裘将人从床榻上抱起:“本王只知昨日你共笑了五次,却没有一次是发自内心的。”   外面下着雪,青儿举过一把伞挡在两人上方,一路跟着到王府门外。   王爷越在意他这条命他越慌,他命是最-贱的,却被这人放在了心上。   王爷弯腰把慕故抱上马车,放下慕故将一暖炉放在慕故手中,理了理慕故额前的发丝:“本王将这同心玉交予你,不求同心,但求你能陪伴在侧。”   “但若什么时候你想走了,本王会放你走的。”王爷低着眸,替慕故拢了拢狐裘。   半响,望着腰间那块玉慕故怔怔出声:“但求王爷说到做到。”   得到的是一个字的音节。   到了将军府,将军带着一家老小候在府外,一见王爷将慕故从马车上抱下来,将军上前一步拉着慕故的手,眼眶微红:“故儿……”   慕故自小生在青-楼,将军义子只不过是一时编出来的谎言,这在场的除了下人都是知道的。   正有些诧异,瞥见将军府门口的辛睿慕故便笑了笑,待王爷放他下来,慕故握着将军的手:“义父,故儿回来了。”   “好好好。”将军拍了拍的慕故的手,看向王爷冰天雪地的就跪在了地上:“王爷大恩,老臣没齿难忘。”   辛睿望着这一幕勾了勾唇角,几个都是明白人,这出戏既然他们愿意演,他自然也愿意看。   将将军搀扶起来:“进去说吧。”   外面太冷,生怕慕故受了凉,大庭广众之下王爷就这样搂着慕故,看了眼慕故行动缓慢不便的脚:“还是本王抱你吧。”   “无碍。”慕故望了眼将军府撇开视线的众人,挡开王爷的手招手让青儿搀着缓步进了将军府。   走至辛睿面前,慕故行了礼:“三王爷。”   虚扶了一下,辛睿望向王爷:“五弟可是毫不在意这礼节制度啊。”   王爷生性不羁,不拘礼节。但辛睿说的是哪方面就不知了。   厅堂内,辛睿与王爷上座,慕故与将军坐在一侧,正打算商量魏伯陵一事,门口突然进来一八九岁的孩子,对着慕故的脚狠狠一踹指着慕故的鼻尖:“下人都说你不干净,你滚出去我不要你进我家门。”   “放肆!”   只见慕故脸色煞白,王爷起身蹲在慕故旁边抬起慕故的脚,袜上沾染上些红色血迹。脱了鞋袜,那道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已然崩裂,正溢出的血液。   拿着长袜摁住伤口,又怕慕故脚受凉便紧紧裹在怀里。   将军见状站起身对着那孩子一巴掌扇下去:“你说什么胡话!来人,把这逆子带下去给我严加看管。”   随后哆嗦着手站在王爷身后:“王爷,臣教子无方,冒犯王爷了。”   这边将军已心如鼓擂,王爷这边却是沉寂无声,一心在意着慕故的伤势。   气氛凝滞,厅内众人低着头屏着呼吸不敢出声。   慕故拉开一直捂着他脚的手:“王爷,我无碍。”   辛睿端着茶缓缓品了一口,保持着观望态度。   见劝王爷不动,慕故看了眼辛睿。   辛睿挑了挑眉,悠悠开口:“慕公子既说了无碍,童言无忌,五弟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这么说来魏伯陵一事也无须再议,本王断不会将他从府牢里放出。”   “另。”王爷抱起慕故站在将军身边停住脚步:“将军,你这将军府的人怕是要好好审讯一番了。”   大步跨出去,辛睿望着王爷的背影脸色有丝不自然。   替魏伯陵求情一事是假,让王爷与将军生出嫌隙才是真。   一个七八岁的黄毛小儿平日里只会贪玩嘴馋,又怎会注意到其他事。   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慕故笑了笑,靠在王爷肩头:“王爷为何生气?”   低头看了怀中人一眼,跨出将军府,王爷上车替慕故垫了软垫,从车上的小柜子里拿出金疮药撒在慕故伤口上,抓在手里的腿缩了缩,抬眸望去慕故一脸笑意,只是脸色苍白,没有往日半分勾人心魄。   伤口还渗着血丝,将慕故抱在怀中搂着这人的细腰,手中触感隔着几层布料,这人似是又瘦了。   慕故上前亲了亲王爷嘴角,王爷兀的抬眸望着坐在他腿上抿唇浅笑的人。   “王爷,气可消了?”   这几日他生怕自己不节制又给慕故增添新伤,故而与慕故同床时都在极力克制,如今这一吻,倒是轻松让他破功了。   捏着慕故的下巴眼眸沾染上情-欲,嗓音低哑:“不够。”   “嗯?”   “本王要你。”   慕故一愣,拉着王爷的手伸进衣内:“王爷想要,我自然给。”   马车轮子碾过雪发出簌簌的声音,漠若走近马车忽的听到一声呻-吟,身躯一震。缓过神才跟上马车将车夫遣散,自己接过缰绳改变路线,将马驱使到一处偏僻的巷内,漠若站在几米之外,听着渐弱的娇-喘似是有什么渗进了他骨子里。   车内慕故衣衫尽褪,张开腿勾着王爷的腰,与王爷亲吻的唇间溢出细细碎碎的呻-吟。   粗硬的物体在他体-内冲撞着,激起一层层快-感。夹紧了王爷的腰,身后尽数液体射在了慕故体-内。   从慕故体-内退出来,浑浊的液体从身后的穴流出来隐没在狐裘下。   喘着气,慕故抬起头却望见他身上的人正盯着他,那眼神似是要将他一点一点吞噬。   “王爷,怎了?”   “本王在想,若你遇见苏翊,可会跟他走?”   若遇见苏翊……   慕故撑起身子,垂着眸唇抿成一线:“怎会……”   他怎会跟苏翊走,他虽与苏翊相处六年,却对苏翊一无所知。若要跟苏翊走,也要苏翊交代清楚一切再决定是否跟他走。   唯一跟苏翊走的机会早已在苏翊成亲那日错过了。   成亲与他,苏翊早做出了选择。   如今又怎会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王爷说笑了。”慕故拉了拉衣裳,望向王爷又是那般肆意洒脱的模样:“如今我断不会见到苏翊的。”   “那你心里可有本王的位置?”   视线相交间王爷已知道了慕故答复,慕故唇间染着点点笑意:“并无。”   就算那人离开了,这人心里也是再也容不下任何事物了……   眼眸暗了暗,搂过慕故将下巴抵在慕故头上。   “如此,这次冬猎本王便带着你吧……” 第15章 第 15 章   慕故在床上修养了大半个月,而冬猎却是足足准备了一个月。   这次冬猎不比秋猎,帝王也会到围场狩猎,围场里侍卫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就连搭建的帐篷都比秋猎时的多。   青儿搀着慕故站在帐篷外。冰天雪地,慕故身披狐裘与山间雪景融为一体,身后马蹄踏雪的声音传来,一回头。   分明的黑眸望向来人有几分笑意,红唇轻启,单单“王爷”两字让马上的男人心一悸,侧身弯腰将慕故拉上马紧紧抱住。   将头埋在慕故颈间,一股清香在鼻尖蔓开。   你如此这般,让本王怎么放的开手……   “本王带你去转转。”王爷扯紧缰绳,踢着马肚缓缓往山谷那边走去。   路上积雪未扫,山间小路上留下一连的马蹄印。山谷外浅薄的雪覆在石头上,进入谷内不似外面那般寒冷,稍稍有些暖意,不远处一片梅林,梅花争相开放与白雪相间比王府内那一株梅花的美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慕故略微怔愣片刻,回过神王爷已下马将慕故抱下马牵着缰绳缓步走进梅花林。   “这梅花林,你可喜欢?”   “喜欢。”慕故不爱梅,却也不厌。他喜欢的自是在这片冰雪之中,还有一人陪他看这刹那美景。   放眼望去白色茫茫,单独矗立在一边的梅树下积雪似乎动了动,摊开一块扫过地面。   慕故走过去,梅树下躺着一只小狐狸,腿上受了伤闭着眼睛奄奄一息。   似是冻久了,四肢都有些僵硬。   将小狐狸抱在怀中,慕故看向身后:“这也是王爷准备的?”   王爷皱了皱眉,他不爱动物却也不曾虐待,这只幼狐明显是中了陷阱挣脱出来的:“本王未想赠你幼狐。”   若说要赠予慕故的也是兔子那般温顺的动物,怎会拿这种狐赠人?   望着王爷眼里满满嫌弃的模样,慕故倒是忍不住笑出声:“王爷,你可还记得你欠我一只兔子?”   “……”   “那我养这只狐王爷没意见吧?”   “……”   纵使再不愿也抵不过那人一脸笑意,瞥了眼那只幼狐:“你若喜欢便养着吧。”   将那只狐带回帐篷,小家伙似是冻得不轻,慕故捂了好一会才将幼狐冻僵的身子捂热。   青儿进来一看慕故将狐狸抱在怀中包扎伤口,噫了一声:“公子,这狐狸都臊得很,还是先洗洗吧。”   “再过几日吧,这幼狐现如今虚弱得很。”慕故抚了抚幼狐的头,那只狐眯了眯眼,歪着头一双水灵的眸子望着慕故,弱弱的叫了一声。   “可是饿了?”慕故点了点幼狐鼻子,狐狸伸出舌头舔了舔慕故指尖,手指温热带着湿意的感觉让慕故脸上笑意增添几分。   王爷端着一碗鹿血进来刚好看到这幕忽然有片刻怔愣,慕故望着他都是笑的,却未有一次像这般真实。   将那碗鹿血放在桌上,血散发着腥味,慕故手指探进去,还是热的。   沾了点血挨着幼狐嘴边,狐狸伸出舌头先是舔了舔,而后便咬着慕故的手指,细小尖锐的□□抵着慕故的手。   不得已慕故用另一只手沾了血伸到狐狸嘴边,幼狐才将那只手指含在嘴里舔舐,如此来回,它也懂了,不再咬着慕故的手指不放。   一碗见底,小狐狸摇摇晃晃站起半蹲在慕故怀里舔着慕故的手指,粉嫩的舌头一吐一吐的,让慕故心里有些暖意。   “王爷,你说这小狐狸是不是在道谢。”慕故笑意盎然,王爷也从未想到一只狐狸竟让慕故如此上心,望着那双清澈似水的双眸,慕故连带着心情也愉悦许多:“这世间狐狸幻化人形报恩的传闻也是多之甚多。王爷,你说这只狐狸将来会不会幻化人形?”   “你何时信这些鬼神之说了?”王爷走过去刚碰到小狐狸一点白毛,小狐狸就缩到慕故怀里双腿一直蹬着。   皱了皱眉,刚想把狐狸从慕故身上拎走,听到账外侍卫一声通传:“王爷,皇上到了。”   望了慕故一眼,王爷低声轻应:“本王知道了。”   与帝王一同前来的还有魏丞相与一众大臣,却是一眼就看到了一身黄袍的辛翊。辛翊也是,远远就瞥见了王爷站在雪中,勾起唇角往王爷走去:“厉王爷竟如此早便到了。”   “本王也是刚到不久。”   两人在兄弟与君臣之间,自然选择了君臣。原因无他,厉王爷乃宫女所生,在勾心斗角的宫闱里能存活下来,背后所经历的事也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同样是先皇的子嗣,同样的卓越出众,厉王爷深受先皇喜爱,却因先皇圣旨上的一字之差,与辛翊一个成了王爷,一个成了皇帝。   辛翊登基期间,传闻圣旨被人篡改的呼声不是没有,只是被厉王爷一句若真圣旨被篡改,一切已成定局将辛翊逆反的声音压下。   然后众大臣才明白,不管皇位是不是他的,厉王爷都无心于皇位。   无欲无求,如今碰到想要的了那人心里却没有他半点位置……   慕故实在逗累了,便趴在桌上休息了会,一睁眼,原本躺在他腿上好好休息的小狐狸不见了踪影,只在地上留下一串梅花印。   脚印一直延伸到帐外,顺着那条脚印也不知走了多久,终是在一片雪地里发现了那只小狐狸。   小狐狸在雪地里滚了几下,似乎听到声音半蹲着甩了甩身上的雪看向慕故来的方向。   慕故走过去举着小狐狸,原先的绷带被雪水打湿又渗出一丝血迹:“你怎这般不安生。”   将小狐狸抱在怀里,拆开被浸湿的绷带,小狐狸伸出舌头舔了舔伤口。   慕故低着头,轻轻抚掉小狐狸身上未甩掉的雪。肩上忽然多了一件狐裘,看了眼搭在肩上的手笑了笑:“王爷怎这么快便回来了?”   “慕故……你可是连我也不认识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慕故浑身一怔,僵硬的转过头看到那人顿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那人一身黄袍,眼底流露出以往的温柔,替慕故系好带子,辛翊伸手擦掉慕故眼角的泪水:“怎哭了?”   辛睿曾提醒过,辛乃国姓,慕故曾以为苏翊不过是与皇族占了点血缘,不曾想这人会用这种身份站在他面前……   人是旧人,可身份却不一样了……   “你不是他……” 第16章 第 16 章   寒风瑟瑟,席卷着空中飘落下来的雪。   慕故一身狐裘抱着狐狸站在雪中,鼻尖脸颊被风刮得通红,垂下眸未曾想过若两人身份悬殊又该如何。   说到底,都是他无知。   他与苏翊相识整整六年,却是除了苏翊名字生辰年龄其余一概不知。   辛翊双手托着慕故的脸颊,在他额头亲了一下:“为何不是我?”   挡着辛翊伸过来的手,慕故眼眸垂下艰难扯出一抹笑:“皇上,慕故唐突了,风雪交加的皇上早些回去保重龙体。”   说完轻抚着小狐狸与辛翊擦肩而过,一步一步,一滴晶莹的液体打在手背,小狐狸凑过来舔了舔,轻轻叫了一声扒拉着往慕故怀里钻。   若早知如此,他宁愿活在苏翊娶亲的噩梦里……   进了帐,王爷坐在桌前执着一本书,看似在看书双眼却毫无焦距,看到慕故才回了神,站起身连人带狐拥入怀中,拭去慕故脸上的泪水。   慕故将脸贴在王爷胸前:“外面风雪太大迷了眼,这狐狸趁我睡着时偷跑出去让我好生一番找。”   明知不是为此,王爷却也不点明。托着慕故的脸那双眼通红湿润,亲了亲:“你这番模样本王倒觉得你与这狐狸相似。”   小狐狸从怀里钻出来看着慕故,一双眼睛通红眼底泛着水光,慕故一下看笑了:“王爷你怎能把我与狐相比。”   “你怎能与狐相比……”   低下头咬上慕故唇瓣,王爷眼中全是那人倒影。紧紧搂着慕故腰身似要将人揉入骨中,怀中小狐狸憋久了扑腾两下跳下去跑到床榻下歪着头看着两人。   “王爷……狐唔……”   将人抱起放置塌上,解开慕故的腰带:“本王重要还是那只狐重要?”   与人吃醋也就罢了,怎还去计较一只狐?   慕故抱着王爷的脖子:“自然王爷重要。”   挑开那人衣裳,胸前一片白皙如雪般,低头含着红樱轻咬啃噬,王爷将手伸向下-体,褪了慕故裤子摸到那处褶皱的地方探入手指,摸过一旁的润滑脂慢慢扩展。   王爷吻上慕故眉眼:“本王真想让你这双眸子只看得到本王一人。”   慕故愣了愣,抬起腿夹着王爷的腰:“现在慕故眼里不就只有王爷一人么?”   抬着慕故的腿看到那条刀疤,王爷动作停了下来。   “王爷,怎了?”慕故看向那处伤口眼底藏着一抹不知明的情愫:“王爷可是嫌这疤丑?可惜祛不掉了。”   “若是因这疤坏了王爷兴致,那便不做了吧……”   这道疤不仅刻入了慕故腿上,更刻进了王爷心里。   王爷若是没有来该有多好……   侧过头亲了亲那道疤:“怎会……只是本王始终只在你眼里未曾入过你心里。”   后面那句话王爷说的极轻,怕是慕故不会听到了。   帐内传出细小隐忍的呻-吟,辛翊站在帐外,一时怔在原地。   身后侍卫低着头,无印在一旁披着披风,肤色比常人还要白,一张似男似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无印,睿王那边如何?”   “身体抱恙,不曾出门。”   “如此,甚好。”   ……   外面号角声起,辛翊翻身上马王爷随后,两人回头望了一眼站在帐外的慕故转而又对上视线。   辛翊勾了勾唇角:“三弟抱恙未能参加,厉王,你与我比试一场如何?”   以往都是辛睿与辛翊比试狩猎,一个时辰内谁看谁狩猎的多,若那人输了晚宴上自罚一坛酒。   两人狩猎的结果往往都是辛睿略逊一筹,如今轮到这厉王,众大臣也想知道这结果如何……   要知道与帝王狩猎,输赢之间可不止一坛酒这么简单。   “本王没什么想……”   辛翊手扯着缰绳,脑海里回想起慕故瘦弱的身躯矗立在雪中的那幕:“朕想带他回宫,只是不知……”   望向王爷唇边多了一抹浅笑:“王爷有何想法?”   当下一怔,王爷扯紧缰绳,马不安分的长啼一声:“人若情愿跟你走,我自是留不住。”   一个无心之人,他再怎么留也是一具空壳。   大臣站在一脸茫然不解,两人说的话在场的人自然都听到了耳朵里,只是这其中意思让人费解。两个风姿卓越之人,一番话下来一个黯然失神,一个却是笑容愈深。   正纳闷着,辛翊扬起长鞭“驾”了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慕故站在帐外望着王爷渐远的背影,视线缓缓移到前面那人身上,原先轻勾起的唇角也随着视线的转移抿成一条线,熠熠发亮的眸子也黯淡下来。   转身进入帐内,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熟悉的气息,似是还残留着欢爱过后的余温。   床榻上被褥乱成一团,上面留着白色粘稠的液体,身后虽然简单清理过,但似乎还留有物体在他体内冲撞的感觉。   帐内的气息,饶是青儿在王府见伺候过多次还是红了脸,低着头将床榻上的被褥换了,转头看到慕故倦怠的模样:“公子,若是累了便好生休息吧。”   应了声,却又听见青儿“咦”了一声:“公子,你那只狐哪里去了?”   慕故这才想起来,方才那只狐狸跳下去躲到床榻下之后便一直未见到:“你未曾看见?”   青儿摇了摇头,那狐狸一身臊味她避都来不及,就算是看到了也会躲开的。   起身去外头绕了一圈也未找到,偶然间遇到两个婢女从身边经过。   “你可不知,芩妃娘娘着实被那狐狸吓了一跳。”   “怎会有狐狸跑进来……”   “这是围场,怎地就不能有狐了?”   两个婢女声音渐远,慕故喉间堵着,往里侧走去,沿着一路过去只见一干侍卫婢女跪在帐前。   芩妃披着棉披风,神色愤然,眉眼间望着却是与慕故有几分相似。   “你们眼睛可是瞎了?!竟让一只狐闯入帐中,本宫若有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且不说是否咬人,光是那只狐爬上她身上在她膝上坐着就让她无法容忍。   狐狸极臊,如今她都觉得身上还有那股臭味。   “芩妃娘娘。”慕故上前行了礼。   芩妃一抬眼望见慕故愣了愣:“你是何人?”   “慕故。”慕故垂下眸:“那只狐是慕故在养,不知娘娘可否将那只狐归还?”   慕故?芩妃冷冷笑了一声:“可是将军义子?”   “正是。”   “但本宫怎不知爹爹何时收了个义子?”   不出意料望见慕故怔愣的模样,芩妃挥散众人:“既然这只狐是你养的,那么你便替他们跪着吧。本宫何时气消了,何时起来。”   进入帐中回头望了慕故一眼:“然后再将狐还你。” 第17章 第 17 章   正值正午天色却是暗了下来,空中飘飘扬扬撒着大瓣的雪花落了下来。   慕故跪在帐前双腿发麻,雪被体温融化成水浸入衣服里,一片凉意。   瞌下眼,慕故双唇发白,身体在风雪中瑟瑟发抖,寒意似是入了骨一点点吞噬他的意识。   他跪了不久了,里面的人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帐内炉火烧得正旺,与外面截然不同。   芩妃端起茶抿了一口:“还在跪着呢?”   “是。”   “人怎样了?”   “怕是撑不住了。”   嗤笑一声,一介男子,竟比女子还要娇弱。芩妃放下茶盅:“把那狐还给他吧。”   佩儿视线望向笼子里那只一动不动的狐狸,应了声“是”。   慕故垂着眸,然后不知什么东西扔在他面前他看着那白雪一点点被染红。   狐狸蜷缩着身体四肢伸直,白色的毛上染上血迹,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声音,气息微弱。   那双水灵的眼睛望着慕故露出痛苦的神色,慕故似乎听到它在喊疼。   像个小孩子一样,软糯的在喊着。   僵硬的将那只狐搂入怀中,手一下一下抚着小狐狸的背。   “这狐本在公子来之前还是活的。”佩儿开了口。   慕故望着狐狸挣扎着闭上眼,在慕故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娘娘为何这么做……”   “娘娘说,什么该有什么不该有公子心里明白。”佩儿笑了笑:“身份悬殊,公子可要看明白。”   芩妃看的透彻,就算慕故乃将军义子也得向她下跪行礼,一男-妓纵使给他再大的名号也洗不掉他这男-妓的身份。   慕故话里的敌意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她深知慕故与辛翊的关系也不惜将人得罪,辛翊能将她如何?她身后是整个将军府,而他慕故在权力下什么都不是,什么也不算。   怀里那只狐渐渐失去温度,身上覆了一层雪,慕故跪在雪中身体温度也随那只狐一般渐渐流失,那颗心脏跳的极缓。   身子摇摇欲坠,跌入一人怀中。慕故一时有些恍惚,抬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默默将头靠在那人肩上:“苏翊……”   下巴抵在慕故头上,将那具浑身冰凉的身子搂入怀中:“外面如此寒冷你怎跪在这?”   另一人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慕故抖着手抱紧怀里的狐狸,滚烫的泪划过脸颊滴在雪上,打出一个痕迹。   模糊的视线里似还有一人,那人一袭黑衣站在不远处静静凝望。   王爷……   这人不是苏翊……   手撑在雪地中拒绝辛翊的搀扶勉强站起,慕故身上沾了些血迹,望向王爷的方向腿打着颤刚迈出一步一个趔趄,辛翊伸手又将人搂入怀中。   “放手……”慕故推开辛翊身子不稳的向后倒去,这次辛翊搂着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身后侍卫围了过来低声询问,辛翊在那人上方却是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望见那人似笑非笑的,眼泪从那双眼眸里溢出来,通红的眼睛让他觉得心有些刺痛。   那人说:“皇上,我等一人等了许久,如今那人死了不在了,原以为可以放弃一切好好过活,可惜……”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还好好。”   怀里的人气若游丝,声音极轻。似是周围声音再大点他便听不到了。   搂紧慕故,那具身子似是沉入冰窖般寒冷透骨,回头厉声呵斥身后的侍卫:“还愣着做什么!!”   侍卫哆哆嗦嗦不知道辛翊指的什么,王爷张着一床棉被紧紧裹着慕故,顺势将人从辛翊怀中抱过来。   勉强睁了睁眼,看清来人慕故靠着那人的肩缓缓闭上眸:“王爷……我有些累了……”   慕故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天。   寒毒入体,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睡着时眉目都是皱着的。有时膝盖传来阵阵刺痛便在睡梦中弯曲着身体,却是怎样都不愿醒了……   梦里,慕故回到了六年前,他被迫接客然后撞上了苏翊……   慕故从烟雨楼里逃出来,身上衣服破烂不堪,身上皆是被鞭子抽打的痕迹上混着血水和污泥,顾不上他只披着一件衣衫身下什么都未穿便在人群中冲撞着。   撞上那个人听到身后喊骂粗犷的声音,慕故跌坐在地上望了身后一眼,看到越来越近的身影想起床上那个还等着他伺候的老爷忍不住干呕几下。   眼里溢出泪水,挣扎着起身继续往前跑,被撞的那人却是抓住了他的手。   慕故身子骨从小便瘦弱,这几日又未进什么米饭,那人看似轻轻握着他的手腕他却怎样都挣脱不开,用力挣扎几下被捆绑过的手腕却是更疼了。   抬头望了那人一眼,那人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慕故,看到慕故的脸时顿时双眸有些微妙的变化。   那眼里的欲-望太过强烈,慕故身在烟雨楼看多了,怯弱低下头有了哭腔:“放……放手……”   身后大汉追上来,看到自家幼雏被一个男人拉着,便试探开口:“公子,这人是我们烟雨楼跑出来的,我这还得带人回去交差……”   笑了笑,将慕故松开:“既是你们的人带回去便是了。”   看出这人对慕故没甚兴趣,大汉拉过慕故一个巴掌便打了下来:“你个贱-种还敢学会逃跑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那时慕故不过十五六岁,被大汉一个巴掌扇下来顿时头晕眼花有些耳鸣,任意被大汉拽着衣服往回走。   等反应过来,已经到了烟雨楼后门口。   一把推搡过去,慕故倒在地上蹭到伤口,疼的他红了眼眶,看着大汉模糊的身影靠近,慕故唇翕动着一时发不出任何声音。   老鸨从前院赶过来说了什么慕故听不清了,陷入昏迷前似是看到了跟在老鸨身后那抹有些熟悉的身影。   醒过来时,慕故躺在床榻上,榻边坐了一人,伸手想拨开慕故额前的细发,那人却躲开了。   收回手:“身体可有哪不舒服?”   慕故怔怔望着那人什么话也未说,只是望着,可那人有什么动作慕故便会捂着被子缩在床头角落。   那天以后,很长时间慕故都是与这人在一起,那人教他识字绘画举止仪态,与慕故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   起先他不知那人名字,也从未喊过他。   后来那人与他温柔缱倦之时,告知他名苏翊。   “苏翊,苏翊。”慕故念着,唇边也多了几分笑意。   望向那人。   “苏翊,待何时你八抬大轿娶我可好?”   原以为那人会斥责他胡闹,那人却点了头,望着他应了一声:“好。” 第18章 第 18 章   昏迷前回头看了那人一眼。   慕故大概是不会忘了那人与苏翊相似的眼眸里,温柔尽失,只剩下一片寒冷。   再醒过来已回到王府,睁了睁眼望见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的王爷抬了抬手。   似是察觉到身边的动静,王爷动了动,一转头却让慕故愣了愣。   坐在床头的人眼底一片乌青,双眼布满血丝,疲惫不堪死气沉沉的双眸看到慕故终是有了一丝亮光。   伸手握住慕故的手贴在脸上:“你醒了。”   慕故应了一声,抬起另一只手理了理王爷额前略有些凌乱的发丝:“王爷,我可是睡了许久?”   “不久。”王爷递过一杯茶,就着慕故的唇看着一杯茶见底,伸手拭去慕故嘴角的水渍:“但若你还不醒,本王怕是撑不住了。”   慕故睡了几日,王爷守了几日。哪怕慕故双腿承受着钻心的痛时在睡梦中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人,王爷也未曾离开过半步。   “公子,公子。”青儿知道慕故醒了端着调制好的药方快步走进来,一看到王爷,立即放缓了步子走过去把身子放低举着药:“王爷。”   抬眼看到王爷招了招手,便端着药上前一步。   碗里盛着浆糊一般的白色物体,冒着热气散发着药香。   王爷掀开一角被子撩起慕故的裤腿,端着碗拿着小木板往慕故膝盖上抹着药。   青儿是趁热送过来的,刚熬出来的药烫得慕故抽了一口气。   王爷专注的给慕故上着药,看到膝盖那块烫红的皮肤手下一顿,还是在碗里挖了白色的物体往慕故腿上敷:“大夫说这药要趁热抹,你忍忍吧。”   膝盖上似是被火撩过一般,慕故额前冒出细密的汗,腿微微有些颤抖。   这药敷上去其实也不太难受,适应了一段时间倒也不觉得烫,只是那骨头里似有千万根密密麻麻的针扎在里面,疼的慕故攥紧了被子。   等将药敷完,慕故已经出了一身汗。   几人进进出出往浴桶里灌满了热水,王爷试了试水温,抱起慕故放入浴桶中。   才刚碰着水温慕故便又搂紧王爷的脖子缩了回来:“王爷,烫得很……”   “你连日在床上躺着,经脉不通,水热一点自是好的。”   执意将慕故放入浴桶中,却换来那人一句:“王爷好生不近人情呐。”   王爷半扶着慕故的身子,将慕故身上最后一件衣物脱下:“事关于你,本王不想有半分差池。”   慕故一愣,坐于浴桶中痴痴的望着王爷拿着帕子替自己清洗身体,伸手搂住那人的脖子,两人视线相对,慕故往前凑了凑:“王爷是如何在这具身体前说出如此动听情话的?”   慕故跪在浴桶中挺直了身体,唇角轻轻勾起:“王爷最先看中的不也是慕故这副皮囊么?”   反正是一妓-子,又主动送上门,春宵一梦又有何不可。   慕故笑了笑:“当日王爷只问苏翊在我心中的分量,为何不说明苏翊的身份?”   王爷一时无言,那日慕故坐在他腿上,笑容虽轻佻无比,却是醉人醉心。   “本王……为何要说?”   一步错,全盘皆输。   热水烫的慕故皮肤发红,但整个人似是堕入冰窖,抓着王爷的衣领身体往前倾:“王爷说的是。”   说与不说,他慕故也高攀不起他苏翊了。   抹了抹慕故脸上的水渍:“城外水承山庄有一处温泉有利于你的伤,这几日本王有事要办便让漠若送你过去。”   一番话王爷反反复复斟酌许久,生怕慕故误会,本以为慕故会冷眼与他断了关系,哪知慕故竟是笑了,笑得温柔:“王爷何时来接我?”   “只须几日。”   皇宫里的事,王爷不想与慕故有半点牵扯,辛睿谋权篡位便在这几日,他不想留这人在府里让他担惊受怕。   望见慕故笑吟吟的点了头,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擦拭着身子,王爷愣了愣,生出一种就此一别再也见不到慕故的错觉。   王爷不知,当日苏翊离开时也是这般与慕故说,承诺慕故几日便会回来,之后却是失踪了几个月。   水承山庄是有一处天然温泉,地处灵山,常年有皇亲国戚过去住上一阵。   翌日管家便备了马车,安排了人手护送慕故去水承山庄,一行人走走停停,半日的路程硬是拖了一天,傍晚到达时,山庄里早点了灯,门外两个小厮候着。   青儿跟在慕故身后,漠若将马车上的食物用品卸下来。在山庄里转了一圈,挑了间里院里栽了竹林的院子,推开一侧房门,书架上摆满了各式书籍,翻开一两页还能看到书籍上划的一些重点。   清秀的字体让慕故笑了笑,这字体的主人他认识,当初那人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写他的名字简直是刻在他心里。   “慕公子可是要住这间房?”   慕故翻开一页一页,透过书籍上写的一字一句,慕故似是能看到字的主人的野心,以及苏翊当初势必能君临天下的风姿。   苏翊的城府,慕故怕是看不透了。   “王爷与皇上关系如何?”   “互不相犯。”顿了顿,漠若抬起头:“慕公子为何这么问?”   王爷不涉朝政不与朝臣为伍,但每每烽烟四起时,战场上必有王爷的身影。   先皇在世时,王爷骁勇善战,与戎狄一战成名,彼时便传出王爷乃一国之君不二人选。   但最后王位未落入王爷手中,其原因慕故也能猜出一二。   慕故但笑不语,将书籍归置原处便回了房。   温泉在半山腰,离山庄有一段距离。   足够容纳三四个人的温泉里水温正好,岸边上散落着几件件衣服,贴着石壁慕故仰躺在温泉里,山林里传来鸟叫声,四周静谧得似是这世上只有慕故一人。   半夜里他膝盖总会传来阵阵刺痛的感觉,这几日泡了几次温泉加上王爷派人调制的药疼痛倒是减轻了许多。   眯了眯眼,泉水舒适的温度让慕故有些昏昏欲睡,头枕着岸上一块石头,朦胧的视线里似是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脸,与王爷的脸相似。 第19章 第 19 章   温泉里的水泛起波澜,那双眼透着某种回忆里的温柔。   慕故仰着头,辛翊跪在温泉边俯下身轻轻吻了吻慕故的唇:“待睿王被拿下,你便与我回宫吧。”   “八抬大轿,绝不含糊。”辛翊八个字说的极轻,一字一字却如尖锥扎进慕故心里。   若这句话放在几个月前多好。   转身望着那人许久,嘴角才勉强扯出弧度:“辛翊,你的江山比我重要,你困在你的江山里,我困在有关苏翊这个人的回忆。”   慕故缓缓站起身,拿过一边的帕子擦拭干净水渍,再上岸一件一件套着衣服:“我慕故自从遇见苏翊这人起,就被情所困。”   “可在烟雨楼把自己当物品买卖时,便恢复了自由身。”慕故微微侧过头轻轻一笑:“当初是王爷把我接进府的,若非王爷将我赶出王爷府,慕故这一生怕是要老死在王爷府里了。”   说的与青-楼买卖无异,却是表明了立场。日后慕故这人如何都与他无关。   辛翊执起慕故的手放置胸前,隔着一层衣衫,手下跳动的心脏像是透过手掌一声一声,扰乱了慕故的心。   “慕故,你这一生一直被我所困如何?”辛翊缓缓伸出另一只手揽过慕故的腰,拉近两人的距离。   怀里的人垂着头,呼吸都是不稳的。   似乎又看到了初次与慕故缠绵时,明明十几岁的男儿郎却在他身下羞涩得如女人无异。   “慕故。”辛翊轻轻念了句他的名字,头低下唇碰着慕故的唇。搂着慕故腰的手摩挲着,辛翊倾了倾身子把头埋进慕故颈间,这具身体他很久没碰了...   伸出手解开慕故的腰带,刚挑开一边的衣襟,便听见面前人冷清的声音:“这一生我不愿被你所困了。”   他与苏翊的结局,早在他把自己当物品买卖时就已经定了。   “皇上,更深露重,还是早些回吧。”   “你当真不愿与朕回去?”   原本离去的脚步一顿,慕故抬眼看了看辛翊。辛翊与他对话无数次,却是头一次在拿身份压他。   “皇上可是想让这世上再无慕故?”   弦外之音他如何不懂,辛翊皱了皱眉:“那你可是想这世上再无辛厉?”   慕故一愣,望了辛翊许久表情僵硬着最后却是硬生生挤出了一抹苦笑。越过辛翊,慕故沿着那条石路,一步一步似是踩在尖刀上。   青儿坐在门口的门槛上,一看到慕故便像是看到了神仙般,原本无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起身迎上去见慕故心情不大好又缓下了脚步,望着慕故无力的模样青儿皱起了眉:“公子,怎了?”   “有些累罢了。”一句话说的轻,虽是对青儿说的却是看都未看青儿一眼。   推门进了房,便未再见慕故出来。   生怕扰到慕故,傍晚时分青儿连灯都未给慕故点上。漆黑无声的房里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   靠在床头,慕故一双眼睁着目视着前面,望着那屏风思绪却是飘了许远。   忽然,门口传来响动,一人踏步走了进来。   以为是下人,慕故便闭了闭眸声音有些无力:“出去吧。”   屏风前的脚步一顿,似是愣了许久屏风那头才传出低沉微冷的声音:“为何?”   慕故睁开眸,屏风前的身影动了动,越过屏风走至他面前。王爷弯下腰在对上慕故的双眸:“为何让本王才来便让本王出去?”   抬了抬手又放下,慕故嘴角扬起笑容:“我还以为是青儿,王爷怎来了。”   “青儿说你泡完温泉便没再出去,晚膳也没用。”伸手将慕故额前的发丝捋好,坐在床榻边上便让慕故靠在自己肩头:“饿吗?”   慕故摇了摇头,两人在黑暗中静默了会。慕故开了口:“王爷的事情可是办好了?”   “嗯。”   辛睿与丞相被关入天牢后他将其余事交于将军处理便过来了,却不想听到青儿说慕故滴水未进一个人待在房里好几个时辰。   “发生何事了?”王爷搂着慕故的肩,怀里的人一愣却是未说话。   默了会,慕故直起身侧头看着王爷:“王爷可还记得那只狐狸?”   那只狐狸死在芩妃手里,当日王爷将慕故抱回去后辛翊是给了那女人惩罚的,王爷也就未再提过这事。   慕故将那只狐狸看的重,却不想惦记了这么久。也是因为这一只狐狸,让慕故落了一身的病。   “未曾忘。”   “听说离这十几里的山上常年积雪,雪狐也在那座山上聚堆。”慕故笑了笑,拉着王爷的手眼里一滴泪掉了下来:“王爷可否能为我抓一只?”   等了许久也未等到眼前这人一个字,慕故轻轻呼出一口气,王爷忽然倾身吻了吻慕故的唇,应了声好。   两个人心如明镜,都知道彼此的想法,只是王爷误会了。   在他眼里,慕故一直追逐的只有一样   也就是那人。   慕故如今什么都得到了,便什么都不需要了。   明知只是一句随口的话,王爷却是真的去了十几里外的那座山上,茫茫雪原上一片寂寥看不到任何生物的踪迹。   不眠不休三天三夜,下山时王爷手里多了一个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狐,浑身银白眼眸泛蓝,煞是好看。   只是等王爷赶回山庄时,上庄里除了青儿漠若再无那人身影。   辛厉身上多的是刀伤剑伤却从未病过,而这次一病却是足足躺了半个月。   醒来时,那只狐被关在笼子里放在不远处,似是听见什么,白狐忽然睁开眼睛侧头看着床榻上的人。   王爷咳嗽了几声,撑起身下床倒了杯水,饮水间无意瞥见了脚下的狐,握着杯子的手一顿,王爷望着那只狐出了神:“那人既走了便不会再回来了,如此要你何用......”   说着便打开笼子放了那只狐,白狐走出笼子在门口转了几圈回头看了王爷一眼,然后便跑了出去。   宫里有时会传来一些消息,却未和那人沾上半点关系。   几日后王爷身体便恢复了,只是有时眼神空洞思绪虚无,像是一副驱壳。   十几日后那只白狐回来了,嘴里叼着一根雪灵芝,王爷坐在软塌上执着一本书,那只狐便跳上塌将雪灵芝放在王爷眼前,半蹲着静静看着王爷。   一时,王爷耳边似是响起了那人的声音。   “这世间狐狸幻化人形报恩的传闻也是多之甚多。王爷,你说这只狐狸将来会不会幻化人形...?” 第20章 第 20 章   皇宫较偏的一处宫殿红漆木门上一双稚嫩的小手拍打着。   “呀……呀……”三四岁的男孩站在门外脖子向后仰静静望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眨了眨眼睛。   这里以前不是叫这个名字的……   幼小的身体趴在门上,“吱呀”一声门缝里透出一丝光,挤进半个脑袋往里面看着,忽然看到正中央那张床榻下似乎缩着一团什么。   走进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人面前,穿着小黄袍的小人蹲下来静静看着。   眼前这个人似是死了般,木讷的坐在床榻下靠着床边一动不动,薄唇轻轻抿着肤色红润。   仔细盯了一会,稚嫩的声音打破沉寂:“好看,比我母后还好看。”   说着小手伸上慕故的脸:“哥哥……”   望了一会发现对方没有要理他的样子,不免皱起了眉:“哥哥不开心吗?”   小小身体跪在慕故面前,看慕故根本不理他小嘴顿时撇着眼里泛起水光。   像是委屈极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慕故一身素衣终是有了些反应,身子动了动,空旷的空间里哭声里夹杂着铁链碰撞地面的声响。   脚踝上套着一根铁链,低头看了一眼沉默了会,断了的思绪又被哭声拉了回来。   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面前小人的脸,一张脸满身泪水夹着鼻涕,看到慕故理他了便抬起头小心啜泣着。   “哥哥……”   张了张嘴,慕故刚想发出声音,外头公公“哎哟”一声,走过来拉起辛临半跪着:“小祖宗,你怎么来这里了。”   “李公公。”辛临小嘴一撇扑进公公怀里又哭了起来。任怎么哄就是不停住,等哭够了哭累了李公公腿也麻了。   好不容易哄住辛临了,说的话却是让李公公愣了。   “李公公……我不走,我要待在这。这个人像我额娘。”说着小身体往慕故那边靠了靠,小手抱着慕故嘟着嘴,眼睛泛红可怜巴巴的望着慕故。   慕故一愣,并未多说什么。   李公公看懂了慕故的态度一把抱起辛临一边哄着一边走了出去。木门轻轻关上又隔绝了最后一丝亮光。   殿里恢复了沉寂,慕故眼里刚有的一丝光芒又慢慢熄灭。   他被囚禁在这里许久了……也不知道外面那人如何了……   当日慕故生怕成为那人的软肋,想趁机离开不曾想辛翊每一步都算好了。   慕故刚出门门外就有十几个护卫守着。   看透了辛翊的强硬,他也就不再与辛翊搭话了。   一个人在这待了好几天,除了送饭的奴婢,他什么人也没接触到。什么消息也没打探到。   接近傍晚,慕故已经有些乏了。   铁链的长度足够他在这个殿里活动,但在洗漱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便。   木桶里升起袅袅雾气,坐进去适当温热的水温让慕故闭上了眼睛。   慕故有些困了,还是渐冷的水温把慕故冷醒才惊觉到自己竟在浴桶中睡着了。   辛翊自把他关押在这起便没来过,慕故曾在王爷府也是如此度过一日,却不曾觉得。这么漫长过。   半夜里微微睁开眼,辛翊轻抿着笑容坐在床榻边看着他。   慕故愣了愣,又闭上眼睛。   辛翊被逗笑了,俯下身抵在慕故额上,轻轻唤了声:“慕儿。”   慕故眼睛颤了颤,依旧闭着眼。   “我知你心里不舒服,但你不得不归我。”辛翊轻轻碰了碰慕故的唇,身下的身体僵硬着,没有一点迎合的举动。   “慕故,你总跟我提江山,说我看江山看的比你重。”辛翊捋开慕故额前的发丝,撑在慕故上方:“但若我无权无势,与你的结局又会如何?”   “辛厉他又不会将你囚禁在他身边吗?”辛翊望着慕故微微睁开的双眼,伏低了身体:“我做的不过是众人都会做的。位于高位,才能掌控全局。”   辛翊手缓缓下移解开慕故的里衣,手触碰到的手感与印象里的无异,一沾上就无法放开了。   辛翊将唇贴着慕故的唇,强硬的捏开慕故的下颌将舌头抵进去。   慕故皱了皱眉,抗拒着辛翊的侵入,撇开的头又被扳回来。身子似是认识游走在他身上的手一般,微微一握身子便软了。   不知想起了什么,慕故眼里溢出泪水,视线望着上方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   “慕儿。”又一声呢喃,慕故怔怔的望着身上的男人。红着眼眶望了许久慢慢放松了身体,任由着辛翊的侵入。   当日他盼着辛翊能来望眼欲穿也等不到这个人,如今已陷入另一人的温柔乡里这人却是出现了。   “苏翊……”   辛翊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慕故流着泪水的双眼恢复往日的温情,轻声应了声吻上慕故的眉眼。   “我求你……给他一生平安。”   辛翊一愣,缓缓低下头埋在慕故耳边:“你若答应我,我便保他一生无忧。”   慕故呼出一口浊气,闭上眼睛应了句“好。”   若能用他一生换他一世安稳,又有何不可。   从此这世间无论他与王爷何处相遇,都只是萍水相逢的过路人。   辛翊从上方静静望着慕故,慕故伸出手缓缓抱着辛翊的脖子贴上辛翊的唇。   眼角缓缓滴落的泪水与颤抖的唇角似是出卖了主人内心的想法。偏生慕故太倔,勉强笑了笑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嘴上却还是丝毫不示弱:“怎不抱我,许久未见,可是想你了。”   说着,一条腿勾着辛翊的身子蹭了蹭。   身下的人眼眶蓄着泪水轻轻勾着唇角,辛翊分开慕故的双腿将头埋进他的颈间:“我也想你了。”   那日慕归殿里烛火未灭,隐忍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凌晨时分。守在门外的公公眼看过了早朝时间也不敢打扰。   殿内床榻纱帐内两具身体搂着,慕故手轻轻搭在辛翊腰上,睁开眼看到辛翊望着他便垂下眸:“皇上不早朝吗……”   划清身份的两字让辛翊一笑,侧身压在慕故上方搂紧了慕故的腰:“这可是你的错,昨晚你伺候的太好,朕不想离开这温柔乡了。”   慕故默了会,又缓缓闭上眼睛入睡。   两个人如此相处,也是彼此之间最后的让步。只是慕故看不见,在他睡着之后辛翊微弯的唇角缓缓收起,眼神渐渐变得狠戾。 第21章 第 21 章   辛临似是认准了慕故,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慕故身后,慕故到哪他到哪。   殿里那么大的空间,辛临就像在模仿慕故一样。慕故坐着他坐着,慕故起身倒水他也起身。   “你跟着我做什么。”慕故顿住脚步,声音平淡。稍稍侧过头看着身后那个不过他腰间的孩子。   辛临低下头没说话,过了一会又抬起头眼睛里藏着小心翼翼:“哥哥,你疼吗?”   ?   顺着辛临的视线望到那根拷在自己脚踝的铁线,慕故冷冷笑了笑:“你既是他儿子,怎不讨厌我?”   “因为你长得像我额娘。”   “我不是你额娘,若想你额娘怎不去找。”   “我额娘死了。”   慕故一愣,望向辛临的眼睛。那双眼里平静得出奇,没有任何悲伤任何情绪,仿佛在说着别的事一样。   “父皇说你是我爹爹。”辛临伸出手抱住慕故的腿扬起头轻轻叫了声:“爹爹。”   辛临眉眼有几分与辛翊相似,却有几分藏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我不是。”慕故一字一字说的斩钉截铁,垂眸冷冷望着辛临。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正僵硬着。门口传来脚步声,辛翊望见这幅场景也是愣了一瞬便回过神。   “临儿,功课可做完了?”   辛临眨了眨眼低下头,弱弱的说了句没有。   他一下课便过来看慕故了,跟慕故耗了一个时辰也得不到回应。再抬头看了眼慕故,辛临默默垂下头走了出去。   经过辛翊身边的时候,辛临抬起头看了眼辛翊又转过头看了眼慕故:“父皇,他是我爹爹吗?”   慕故身体一僵,转过头望向辛翊。不曾想辛翊却将视线放在辛临身上:“为何不是?”   他与慕故的关系是摆在那的,日后还要与他共赏江山直至老死也要共度黄泉。   “那爹爹是不喜欢临儿吗?”   “临儿喜欢爹爹吗?”   “喜欢。”   “为何喜欢?”   “因为他长得像额娘。”   “那临儿还记得你额娘长什么样子吗?”辛翊微微低下头,看着辛临呆愣木讷的样子眼中藏着一丝笑意。   辛临回过头看着慕故,事实上他记不清他额娘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就是觉得慕故长得像他额娘,比他额娘还好看。   这对话慕故是一句也听不懂的,望着辛翊踏步进来便主动上前更衣,换上便装。   再转身,辛临站在慕故仰着头眼睛一瞬不瞬的叫了句:“爹爹。”   碍于辛翊在场,慕故犹豫了下还是轻轻应了声,手动了动抚上辛临的头顶。   辛临笑了笑,扑进慕故怀里动了动然后就赖上了。   抱得慕故手都酸了,怀里的小团子才睡过去。   让下人抬了热水,看辛翊坐在桌前细细品茶的模样慕故垂下眸解开衣裳入了浴桶。   隔着一道屏风,慕故背对着辛翊拿着帕子擦拭着自己身体,水声带着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肩上忽然搭了一双手,慕故僵硬着身体不敢乱动半分。   辛翊站在身后轻轻笑了声,缓缓捏着慕故的肩膀。慕故背上有一些鞭伤,虽然已经淡了很多却还是有一些痕迹,辛翊撩起慕故的长发,拿过帕子轻轻擦拭着慕故的肩背:“临儿是朕三年前捡回来的。”   三年前这王位还不是辛翊的,因婚姻之事,辛翊独自来猎场狩猎。那时天寒地冻,深夜入了山林便迷失了方向。   转入那片梅林里才发现树下的婴儿:“那时临儿不哭不闹,朕还以为他死了。”   “皇上可是在开玩笑?”   先不说深夜为何能寻到那片梅林,在这种寒冬时节,何人又会将婴儿丢置山林之中。   “朕并未有半句假话。”辛翊擦干慕故被浸湿发丝,动作温柔生怕扯下一根头发:“往日朕说什么你都信,如今朕说什么你都不信了。”   慕故缓缓起身踏出浴桶擦干身子,并未理会辛翊半句。   “慕故。”辛翊从身后轻轻抱着他,将下巴抵在他肩上:“朕想许你一世名分,朕想在史官笔下有你陪着朕共坐这万里江山。”   慕故呼吸一滞,辛翊话外之音他如何不懂,垂下眸深吸了口气:“慕故青楼妓子怕是享不起这福分。”   “朕若执意要如此,怕是任何人都拦不住的。”   “苏翊,你可是想让天下人都耻笑?”   别说他的身份,光是这男人一词,若妄想与辛翊并肩而坐怕是天下人都不允的。   辛翊扳过慕故的身子,亲了亲他的额头:“朕想这么做,而且想了很久了...”   他辛翊遇见慕故起便料想到了他们两人的结局,但如今这结局握在他手上,可以让他来规划这个结局的发展。   哪怕万人耻笑,他也想在百年之后棺材里与他并排入睡的是他,而不是别人。   “你早些年让朕八抬大轿,如今朕倒是觉得不满足了。”辛翊执着慕故指尖,勾着慕故的下巴:“与朕共受万人跪拜,你不喜吗?”   “今时不同往日。”慕故垂着眸沉默了许久,也只给出辛翊这一句话。   并非薄情,只是欠了那人甚多也未曾给过那人什么。   留的,怕是只有他对苏翊的感情。   慕故站在辛翊面前盯着腰间的玉佩怔怔出神,似是看出这块玉的不同,辛翊一把将玉扯下拿在手中端详:“这玉也并非好玉,戴着起不了任何作用。”   说着将腰间的自己腰间的同心玉佩扯下来系在慕故身上:“这玉驱邪避寒,跟着朕有些年了,如今就赠予你吧。”   “皇上。”慕故手动了动了,抬起的手被辛翊握住。   挑了挑眉,辛翊敛了笑容:“怎么?”   慕故微微紧了紧拳,摇摇头:“无事。”   “那便早些歇着吧。”辛翊抚上慕故的后背,感到怀中身体轻轻一颤。倾身侧在慕故耳边:“朕不碰你。”   床榻上一左一右,辛临躺在中间。似是有所感应,辛临侧了侧身子,钻进慕故的怀里搂着慕故的腰。   慕故僵硬着身子有些不适应,倒是躺在另一边的辛翊微微勾起了唇。 第22章 第22章   翌日,李公公提着个笼子,外面一层黑布罩着。   “慕公子,这是王爷差人送来的。”李公公把笼子放在慕故面前,掀开帘子,笼子里一只白狐伏在笼子里抖了抖耳朵。   慕故一怔,望着那只假寐的狐久久未能移开视线。   “王爷说,既然答应公子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狐狸似乎是有了反应,半蹲着与慕故对视,望了许久狐狸的一阵怪异的叫声把慕故拉回了思绪:“公公,这狐你还是帮我还给王爷吧。”   “这......”   “慕故一时谎言王爷怎能当真呢......”   殿里铁链拖着地上的声音像是禁锢那颗心的枷锁,若再为那人跳动一分,怕是再也无法从别处那得知那人是否安好。   李公公走后不久,辛翊便过来差人解开了脚铐。   “你待在这殿内也许久时间了,朕陪你出去走走吧。”   慕故应着那人的温柔笑意,想起李公公刚送来的狐狸嘴角多了一抹苦涩。   他虽与辛翊同床共枕,心却是怎么也回不到从前那般了。   深宫庭院,自是有很多奇花异草,可偏偏是深冬季节。慕故尾随在辛翊身后,也只在林苑里望见了那几枝鲜艳如血的红梅。   似是又回到了那个山谷,白雪纷飞,红梅如血。   那人站在他身侧问他可否喜欢这刹那芳景。   又忽然想起那日那人在书房里枕在他腿上,他微微一动那人便越往他怀里挪动半分,他半开玩笑:王爷这需我陪伴才能入睡的习惯可得改改了,若日后我不在又怎办?   若你不在,本王怕是无法入睡了。   慕故抚上枝头红梅,沉浸在一片鲜红里眼泪从眼角溢出都不自知。   辛翊皱了皱眉,握紧的手微微松开替慕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怎了?”   “苏翊,你可知我在烟雨楼里等了多久。”慕故折下那朵梅,看着掌心随风摇曳的花瓣:“一个月零十天。”   苏翊消失的这一个月零十天里,慕故天天都在算日子。   算来算去,也不过等来了那纸大婚的请柬。   听闻宫中太监宫女说,这后宫只有岑妃一人,而成亲当日也是慕故收到请柬之日,更是辛翊登基之时。   这一个月零十天于苏翊来说可能不多不少,但对慕故来说却是煎熬。   “在那一个月零十天里,我逃跑过很多次。现在却是很想回到那烟花之地夜夜笙歌,与他人醉生梦死。”慕故翻覆掌心,抬眸望着辛翊蓦然一笑:“有些事情纵使你努力复原,它都回不去了。”   这颗心,不可能只为你苏翊一人跳动了。   慕故越过辛翊,按着原路折返。走至门口,抬头望见庭院里的那人忽然愣住。   那人依旧一身黑色锦服,袖边纹着梅花图案红色镶边,背对着慕故站在廊檐外被雪覆了头也浑然不知。   也不知这人在这等了多久......   脚边狐狸动了动,似是发现身后的异动,转过身半蹲在地上看着远远似是被钉在原地的人。狐狸眯了眯眼,发出了怪异的叫声。   王爷低头看了一眼,看着狐狸一直盯着自己身后便回了头。   未曾想,那一眼足已让他悔恨余生。   慕故眼眶泛红,泪水似是断了线般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抖着手作了一个揖:“慕故见过王爷。”   雪地里,慕故便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等着眼前人的应答,手都酸了也未见那人动过半分。   “这狐......你为何不要?”   “王爷,若万事较真便输了。”   王爷一愣,得到慕故亲口给的答案便知自己这趟是来错了,与慕故擦肩而过,王爷顿了顿,侧头看了慕故一眼:“本王怕是早就输了。”   白狐尾随在王爷身后,经过慕故时稍作停顿绕着慕故走了一圈嘤嘤叫了一声。   看慕故没反应,白狐停留了一会儿便跟着王爷身后走了。   慕故不知,此去一别便是他与王爷最后一次相见。   尚宗帝二年,边疆戎狄大肆侵犯国土,尚宗帝派将军与厉王带十万兵马前去平定戎狄。此战一战便到春末,持续打了三个月也未见获胜,倒是第四个月传来王爷带的三万兵马被埋伏,王爷被困山谷身陷囹圄。   而此时慕故陪着辛临,浑然不知千万里那人正挥刀杀敌拼死杀出重围只为活一命回来再见他一眼。   朝堂上,将军之子出列情绪激昂:“皇上,如今王爷身陷苦战,请求皇上就近调遣兵力支援,臣也愿自带一万兵马前去支援。”   将军那还有先皇留下的一万兵马,以便不时之需可推翻皇位,扶持王爷上位。   辛翊唇边勾着从容的笑,挑了下眉:“朕自会安排人前去支援,战事要紧,少将军明日便动身吧。”   少将军微微皱眉,应了声遵旨。却对辛翊的态度琢磨不透,依他得到的情报,此战能维持四个月之久,是因为王爷与几位将领商讨出的战略次次被戎狄所破。   虽无大碍,前前后后却折损了不少将士。王爷也久攻不下,未能大获全胜班师回朝。   仔细一想,辛翊态度太过平淡似是早有预料。   少将军一愣,退朝后立马派人快马加鞭通知在边疆前线附近的嫡系。   丛林马道上,马蹄声在长吁一声后便没了声音,余下的只有抽搐倒地的马匹与被一刀致命的传信人。   无印在信兵身上找出那封信拆开,纸张上赫然写着四个字:王爷有难。   冰冷的脸上嘴角有了丝弧度,撕掉那封信无印站起身看着不如蝼蚁的信兵:“你家王爷不是有难,是无命了。”   千万里边疆左侧的一处山谷里,月光散在那块同心玉上,似是那人细腻温热的脸。   王爷摩挲着,披着一身战甲脸上伤口混着泥沙,怔怔望着那块玉。   “王爷,若再不做决定将士怕是撑不住了。”将军叹息一声,被一同逼至山谷的将士已多日未进米粒,就算在这戎狄不敢轻易进攻过来,将士未战死怕是也要饿死在这山谷里了。   “将军,你可知本王现如今最怕的是什么。”   漠若一愣,微微睁开眼看向王爷,王爷捏着那块玉,眼眸黯淡:“怕死亡。”   万里疆土他护不住,他只想护那人一生常伴左右。 第23章 第23章   边疆黄沙漫漫寒风萧瑟,火堆映照着的是一片死气沉沉的脸。   忽然众将士中有一人发出一声惊叹:“将军,这有个洞!”   将军闻声望向发现出口的地方,看到那被火映照狭小却足够容纳一人的缝隙脸上有了丝喜色:“王爷,有救了。”   将军尾随着王爷一路到出口,地上散落一些石头,许是将士误打误撞发现此处石壁浅薄的出口,命人将洞口开扩得大了些,让一部分将士先出去探探情况,得知安全才让王爷再过去。   刚弯腰便听见一声鹰叫,山谷口传来一片厮杀声,火光照着岩壁映出了敌军的影子。   身后还有上百将士,若一个接一个逃出山谷自然是没那么多时间。将军身上有伤不便迎战,除了他便无人统领士兵杀敌。   王爷抽出长剑,低声吩咐:“将军,你带将士先逃出去,我与漠若带队兵马拖延时间。”   “王爷......”   “放心,本王会活着的。”   不为朝廷不为百姓,只为那人想再与他赏一次雪景。   那一夜山谷里漫天火光,刀剑厮杀声穿透天际,一刀一剑下去热血飞溅,尸横遍地。   漠若冷着脸色撂倒一个又一个敌军,眼看着王爷身后一把弯刀刺去,握着剑的手略微一停顿只见王爷手上被划了一刀,王爷握紧长剑一挥,一刀致命。   混战了不知多久,地上火把照映着满地血色,王爷持着剑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望着千百具倒下的尸体撑着剑站了起来,剑身缓缓滴着血液再渗入地面,像是昭告着战役的结局。   漠若眼眸冰冷,脸上沾着鲜血望着面前被划伤几处的背影:“漠若斗胆一问,王爷从未怕过死亡,为何如今却又惧怕?”   世人都知,厉王杀敌冲锋陷阵,只因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心中若有所念,便再也放不下。”王爷转过身,将剑锋转向身后。   漠若看着王爷一步一步走来,在经过漠若身边时王爷顿住脚步,侧头看着漠若嘴角渗出一丝血便猛的咳嗽起来。   低下头,腹部插着一把刀鲜红的血往外奔涌染透那一身战衣,漠若持着短刀又推进几分,王爷撑着剑跪在地上,喉间一股腥甜,鲜血止不住从嘴角溢出。   腰间同心玉佩被划断绳子掉落在地上,漠若握着的短刀上滴着血液,恰好渗透了那块同心玉。   漠若闭了闭眸,语气极轻:“王爷,莫怪我。”   可能谁也不知战场上几次完美的战术策略为何会被戎狄破解,也不知怎被戎狄埋伏被逼至无退路的山谷,更不会去细想戎狄冲进山谷前的那一声响彻天空的鹰叫。   王爷望着漠若远去模糊的背影,忽然想起漠若是七年前从皇帝身边调遣过来的,一直忠心耿耿,只为最后这致命一击。   身后又响起戎狄冲锋的号角,耳边似是又听见那人极轻的一句呢喃:“王爷。”   “慕故......”   用剑支撑着身体缓缓站起,回头望着身后的千军万马,在那人面前似乎早已不足为惧.....   持剑挥向戎狄士兵,漫漫长夜厮杀声叫喊声萦绕在山谷,戎狄士兵望着男人以一敌百的气势握着弯刀站在原地有些犹豫。   忽然一支长剑划破夜空,直直射中王爷右腿。   看王爷跪地不起,踌躇不前的士兵不再犹豫执起弯刀冲过来,王爷双眼望着那数把弯刀已无力反抗。   再一击,如万箭穿心。   那人倒在地上,手中握着玉佩,一咳嗽全是血沫,睁眼望着那抹白色身影越来越远,而那人只能沉睡在那山谷中再也未醒来。   皇宫帝王寝殿内,慕故忽然醒来,心猛地一痛。揪着心口趴在床沿大口大口吸着气,锥心之痛并非一阵,就算咬破唇那疼痛也未停止过。   身侧辛翊被慕故惊醒,看着慕故蜷缩在一团,额前冒出细密的汗,痛得眼泪都掉出来的模样也慌了神:“慕儿,你怎了?”   “太医!李全,快传太医!”   “我无事。”慕故紧紧抓住辛翊的手,靠在辛翊身上稳着自己的呼吸:“只是一时之痛,已无大碍。”   李公公听见传唤匆匆忙忙冲进来恰好听到慕故的话,又不知所措的看向辛翊,得到辛翊无事的指示便又无声退下了。   慕故靠着辛翊肩上眼神有些飘忽:“皇上,王爷......可安好?”   辛翊一愣,拾起锦被裹住慕故声音轻柔:“前些日子有消息称王爷被困山谷,朕已让人快马加鞭就近调遣兵力前去支援了。”   “朕既然已派人支援王爷自会无事。”辛翊吻着慕故脸颊在耳边轻声呢喃:“只是,朕不希望你再提起那人。”   慕故心下一惊,转头看着辛翊毫无起伏的双眸楼上辛翊的脖子亲昵着辛翊的唇角:“慕故逾矩了。”   辛翊将慕故平放在床榻上,吻上慕故的眉眼:“朕既然已做出退步,你也该好好伺候朕了.....”   敛了敛心神,慕故轻轻应了一声。   出了山谷,将军与剩下的士兵一路被戎狄追杀,追至河边无路可退时将军正打算鱼死网破时,戎狄将士身后传来兵马的呼声,火光映着中原军旗黑压压的人马挥剑将至。   将军看着援军到来举起长剑鼓动身后士兵:“杀!”   两方实力相当,兵戈之声一直延续到清晨才停止。将军命人看好被俘俘虏,将干粮分给已饿了数日的将士。   回头看到只身一人过来的漠若,拿着水囊的手一顿,走上前声音里抱着一丝希望:“王....王爷呢?”   漠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整个人毫无生气:“末将无力,未能护王爷周全......”   水囊掉至地上撒了一地,将军颤抖着声音:“王爷尸体呢?”   漠若磕了一个响头,头抵在地上没抬起过:“末将罪该万死,请将军责罚。”   之后将军之子率兵前来支援,与戎狄大战一场,此战与往战不同的是戎狄不堪一击不得不举旗投降签定协议。   只是将军曾派人前去山谷找过王爷遗体,将山谷内尸体全都清出来了也未见王爷尸体。 第24章 第24章   尚宗帝二年六月,边疆将士班师回朝,皇帝率百官亲自迎接。   慕故得知消息赶至城墙上,只想看那人征战归来的英姿,不曾想迎来的却是一具棺材。   将军率将士跪于皇宫城外,声音有些嘶哑:“皇上,末将带着王爷回来了!”   文武百官纷纷跪下叩头,而慕故眼中望着那口红木棺材什么也听不见,站于城墙上许久,空中飘起蒙蒙细雨,湿了慕故一身。   摇摇晃晃走回宫中,推开门坐到那床榻边缘,一身寒意冷得慕故双唇泛白也毫无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辛翊推开门看到慕故一愣,走上前摊开锦被裹住慕故:“你这是怎了?”   慕故转过头看向辛翊,眉眼鼻梁都与那人有几分相似,慕故勾了勾唇,眼角溢出泪水声音轻微的颤抖:“皇上,王爷......可安好?”   “我军大获全胜,王爷与将军一同回朝了。”辛翊颇有耐心的轻声安抚,捧着慕故的脸擦拭着泪水:“他人未战死沙场,你何必哭。”   慕故木讷的笑了笑,推开辛翊刚站起身,眼前一黑只听得见辛翊急切的一声呼喊。   梦中,天寒地冻,那人依旧一袭黑衣站在山谷的那片梅花林前,似是感觉到慕故的靠近身影略微一顿缓缓转过头望向慕故,唇角抿着浅笑:“你来了.....”   我来了.....   张了张口却没有任何声音,慕故站在原地看着景象越来越模糊,王爷的身影越来越远却什么也抓不住。   “慕故,我在这等你......”   躺在床上修养了大半个月,慕故醒来却更沉默寡言了。往往辛翊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就连册封为后一事慕故也未出声阻止。   这京城都知道,当今圣上要册封一男人为后,那男人还曾是烟雨楼的男妓。   成亲前一天晚上帝王必须去天坛祈福征求上天庇佑,方可册封皇后。而当晚,慕故穿着大红喜袍,那衣服似是量身定做般紧紧裹着慕故的腰身,分毫不差。   墙窗上都贴着大红喜字,桌上红烛燃烧着,宫内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喜气,而慕故却坐在那桌前犹如失了魂。   似是想起什么,慕故动了动,独自穿过庭院走到那处独梅之地。那地方早已无红梅,而是换成了桂树。慕故站在树下怔愣许久,偶尔路过的宫女也因天暗未多心留意。   “真是天下奇谈,皇上为何要娶一男人为后?”   “嘘,你小声点,被人听到小命不保。”   “本来就是,听说皇上还为了那个男人害死了王爷。”   “什么?”   “现在坊间都在传,王爷那日被困山谷其实是皇上下令让人故意为之,为了保住江山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真是卑鄙,只怕那人现在都还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你疯了,敢这么说圣上.....”   慕故愣了愣,转身看到身后之人,眼眶泛红:“可否让我见见你家王爷?”   那日皇宫内一匹马两个人硬闯皇宫大门,马道上一匹马飞速疾驰,两人在郊外数十里地停了下来。   领至慕故到一处荒坟处,漠若紧了紧拳:“圣上有令,不能留有全尸......”   所以当日漠若将王爷尸身藏于另一处火化才足以将王爷带回来葬在这处。漠若与王爷主仆多年,却抵不过皇命难违。   漠若一直是皇帝安插在王爷身边的眼线,得知王爷无心王位便没有狠下杀手想利用王爷为他平定江山放王爷一条生路,可惜两人之间出了一个慕故,到死王爷也还念着一个男人。   漠若之所以会带慕故过来见王爷一面,是因为王爷说过,心中若有所念,便再也放不下。   “慕公子既然已经看过了便回.......”   话未说完,慕故伏在坟堆上吐出一口鲜血,扯着嘴角笑了笑几滴泪打在坟上:“你让我回哪......”   撑起身体扒开掩盖着王爷的泥土,慕故坐在坟前用手将那掩埋王爷骨灰的秽泥一点一点清理到一边,直到看到那青瓷罐,将他取出来抱在怀里。   沾着泥血的手紧紧抱着那罐骨灰,慕故轻声呢喃:“王爷,慕故来晚了.......”   漠若看着慕故失神的站起身一步一步往高处走去,已料想了慕故所做的选择。   待辛翊得到消息赶到崖谷时,慕故已只身站在悬崖处,逆着月光身影似乎渐渐在光中消失。   “慕故!”   回头望了一眼,慕故有些释然,眼中含泪眼眸带笑:“苏翊,我不怪你.......只怪认识你太早,拖累了王爷......”   六年前,他受苏翊所救,与苏翊相识,此后便心生情意与苏翊同床共枕,不分彼此。   六年后,他为了苏翊重金一夜,只为了引诱苏翊出来,未曾想引来的却是另一人。   这条命,他自当还。   辛翊慌了,眼看慕故近在咫尺却不敢轻易上前。一句认错的话还堵在喉间,只见那人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跳,那悬崖上便没了那人身影。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月光也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越缩越小,似是又回到了与王爷初时时,耳边又响起那人的声音。   “那苏翊.....在你心里当真如此重要?”   “这京城都说烟雨楼的慕故床上功夫了得,看来也不过如此。”   “早知你对别人如此轻浮,我便迎做的你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这是本王第一次服侍人....”   “若我愿给你一生荣华富贵,你可愿与我回府?”   “在本王心里......本王没把你当做是东西。”   “本王不喜欢别人碰你。”   “本王答应你,八抬大轿,接你入府.......”   “若本王做了,便是此生无悔。”   慕故闭上眼,似是又在漫天大雪中看到那人站在梅树下伸手等着他过去。   “你来了......”   “我来晚了。”   这京城都说,慕故一夜,价高者得。   慕故这一生,自是王爷的。   —————end—————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